第38章 纠缠


  只见一只雄鹰自天际展翅而归,冲着玄安俯冲而来,玄安动也未动,那猛禽已有灵性,在飞到他面前时骤然拐了弯,轻巧地落进了鸟笼里,似乎只是在同他游戏。
  长风弄乱了玄安的衣襟,他见怪不怪地伸手拂了拂,随即摘下了鸟笼进了屋。
  他把鸟笼往桌上一放,老鹰自笼里歪着头打量奚砚。
  奚砚唇角抽了抽:“我知道你养的不会是什么小鸟,但也不至于……”
  这么大。
  玄安神秘莫测地笑了笑:“大才好,上京城不少达官贵人家里喜欢养鹰玩儿,这样就算偶尔飞过,也不会有人打它的主意。相反,若是信鸽一类,早早就被人射下来了。”
  雄鹰脚上绑了一只小小的信筒,玄安将里面的东西倒出来,摊到奚砚面前,是个小纸包。
  玄安道:“现在讲吧。”
  奚砚扫了一眼那纸包,没有动,单刀直入道: “四殿下既然知道当时长公主府会有人暗杀,心中对人选可有计较?”
  “很难猜么?你不应该也很清楚。”玄安帮着老鹰梳理漂亮的羽毛,“昭静公主府落成后,除了昭静自己,只有我们这些人去过。三皇兄已作古,老七在当摄政王前完全附庸在三皇兄身上,都不必再提,我与老五、老六三个人中选一个。”
  他一挑眉梢,又问一遍:“难猜么?”
  奚砚沉默下来。
  玄安笑笑:“其实不难猜的,谢墨之后只有老五老六,只是你在他们二人中很难决断。”
  “老五身后有乔松轩,那是大理寺少卿,拳拳赤子之心忠君报国,你就算不信他庄王殿下,也该信乔松轩能劝诫一二;老六身后就是昭静,加上他性格绵软温吞,老实得很,我们几个之中能称得上澄澈心肠的也就他一个。但你也知道,知人知面不知心,没人能看透面皮下的本心是什么样的。”
  奚砚无奈一笑:“玄安大师留在红尘里的这双眼睛,看得太清楚了。要不我也陪你在佛寺住些日子,是不是能看得更清楚些。”
  “可别,我和老七没什么恩怨,但他也知道我和三皇兄性子相仿,把我当第二个三皇兄,我这点儿清净都没有了。”玄安点了点桌面,“打开看看那是什么?动作轻些,莫吹飞了。”
  奚砚依言打开它,里面是些浅粉色的粉末:“这是什么?”
  玄安面不改色:“当日在昭静长公主府地牢里搜罗起来的药。”
  奚砚面色一僵。
  玄安继续道:“对,就是你中的那种。”
  手里的纸包骤然滚烫了起来,奚砚放下也不是、打开看看也不是,只好学着玄安那个样子托着它,面露难色:“大师,佛门清净之地,这种药岂非亵渎?”
  玄安伸手倒茶:“所以,我把它藏在鹰的身上,天天在外面飞,不会污了我这小小的一亩三分地。”
  “这么重要的东西,你就把它放心大胆地放在鹰身上,”奚砚道,“你也不怕万一被打下来呢。”
  “不会的,我在敬王府就养着它了。它身姿灵巧,耳目灵敏,这许多年,从未被人打下来过。”玄安神秘道,“这东西你拿回去查一查,多少会有些眉目。”
  他给两个人倒完,旋即又翻开了一只茶碗,再度倒了一碗。
  奚砚奇道:“这又是在干什么?”
  “迎接不速之客。”
  玄安倒完茶,把纸包折了折塞给了奚砚,然后怔了怔衣襟,施施然起身。
  下一刻,房门被敲响,小沙弥的声音传进来:“师傅,摄政王来了。”
  【作者有话说】
  第38章 纠缠
  话音未落,谢墨已然推门走了进来。
  奚砚没想过瞒着他与玄安见面,但却也很吃惊,他竟然能够精准无误地找过来,自己不过提了一嘴梵宁寺,他就知道自己要来做什么。
  谢墨冲玄安颔首示意:“大师。”
  “阿弥陀佛,粗茶已然备好,只等摄政王入座。”玄安摊开手,示意他请坐,“方才贫僧与奚大人探讨佛法,一时忘情,是以没能迎接王爷尊驾,当真是惭愧。”
  “不必,本王也对佛法没甚兴趣。”谢墨坐下时,身上还带着今早凛冽的霜雪意,“不过倒是未曾听闻过奚大人对佛法一道如此上心,哪天讨教一二。”
  奚砚听出他话里的不满,轻声道:“你是困意上头,还没清醒?”
  摄政王半是气愤半是委屈地瞥了他一眼,抓起茶碗一口气喝了半碗茶,才觉得那茶在玄安嘴里当真不是自谦,粗得入喉都有些割嗓子。
  奚砚刚要接着说些什么,就被玄安轻描淡写地接过了话头:“一日夫妻百日恩,摄政王与奚大人这是尚未心意相通,尚需时间加以磨砺,毕竟枕边人的心思,还是知道的为好。”
  谢墨最后一口茶哽在喉头,呛咳不止。
  “四哥,你也没娶过媳妇儿啊,出家前也未曾纳一位王妃,哪怕是侧妃呢。”谢墨抹了抹唇,“怎么现在出家了,反倒在夫妻情分上颇有心得了?”
  这次哽住的换成了奚砚。
  谢墨神态放松,唇角微扬,显然是一派自在模样,建衡帝的诸多子女,他从来都是恪尽礼数,称一句皇兄皇姐,毕竟自小不在一起长大,再会时已是多事之秋,不会像他们彼此之间“三哥、姐姐”如此这般称呼。
  唯有玄安,他居然能脱口便称“四哥”,亲昵之情溢于言表。

第38章 纠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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