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剖白86


  “但你有些太意气用事了,只留下一个活口,万一死了所有的线索就全断了!”奚砚瞬间涌起怒火,激烈的语气牵动他胸前的伤口,立刻咳嗽起来。
  “别激动,你、你先别激动。”谢墨瞬间慌了神,像是个手足无措的孩子,探身上来给奚砚拍背,“别激动,别激动,不会的,不会的,你刚醒来,别伤到自己。”
  “谢墨。”奚砚拍开他的手,缓了几口气,慢慢平息了喘息,“别逼死他了,这个人很重要。”
  谢墨僵着手臂,语气忽然带了些委屈:“……可是你也很重要。”
  奚砚以为自己出现了幻听:“……什么?”
  “我说你也很重要。”谢墨慢慢垂下了双手,“我知道,从前很多事情我都很意气用事,但这件事情没有。我不可能放过这个人,你不必劝我,当然,我也会在他死前从他嘴里撬出有用的东西,你放心好了。”
  奚砚往后一靠,有些迷茫。
  不对劲,这都不对劲。
  谢墨这是怎么了,他从来不会说这样的话。
  若是从前,当他申斥谢墨意气用事、不该只留下一个活口的时候,这人就会怒气冲冲地顶回来了,然后就是吵,吵得天翻地覆,他们俩砸书砸人也不是没有过。
  而不是像现在这样,他这边刚发火,那边谢墨就迅速收敛了所有的锋芒,还劝慰他让他别生气别上火,有什么事慢慢讲。
  不对劲,谢墨何时这么好的脾气了?
  还有那句……“你也很重要”。
  奚砚用手捂住眼睛,思虑半天,谢墨就老实巴交地站在一边,不敢动也不敢说话。
  “谢墨,你说实话。”他终于说话了,“你是不是在我昏迷的时候,做了什么对不起我的事?”
  谢墨:“……什么?”
  “要不然你在干什么呢?”奚砚放下手,眼底有几分戏谑,“干什么呢这是,堂堂摄政王,怎么拘谨得如同一个年幼稚子,说没点儿事情发生我都不相信。”
  谢墨:“……”
  很好,这就是他们两个这许多年来恩仇交织接下来的结果。
  谢墨被奚砚这番说辞气笑了:“怎么,我就不能对你好些?”
  “上次摄政王对我好都是多少年前的事了。”奚砚拢着手,“实在有些受宠若惊,消受不起。”
  “那你慢慢适应适应吧,以后都会是这样了。”谢墨起身,虚虚握住他纤细的后颈,迫使他往前和自己的额头顶在一起,“这世上多少人都希望本王对他好些,怎么你奚大人就觉得我该对你凶一点才合适呢。”
  奚砚近距离看着他,露出个毫不胆怯的笑:“对,现在这样还比较正常,要不我可真是有点诚惶诚恐。”
  “好好歇着吧,其他的事情不必担心,悉数交给我就好。”谢墨松开手,“对了,今晨替你以身体不适告假,小皇帝很担心你,送来了好些补品,你好些了我陪你进宫谢恩。”
  “……倒也不必王爷相陪,这点儿小事,我一个人足矣。”
  谢墨敛了笑:“我不想让昨晚的事情发生第二次,再也不想。”
  他说完这句话就转头出去了,奚砚看着他大步离开的背影,怎么品,都从那话语里品出几分真心实意的关心。
  稀奇。奚砚慢慢躺下来,缓着心情理思绪。
  没至夜深,奚砚就又睡了一觉,元气大伤需要多眠少思,现在这个节骨眼上少思虑是做不到了,能做的就是抓紧时间多眠一眠,将那些思虑耗费的精神补足。
  期间他央谢墨去梵宁寺请了一趟玄安大师,嘱咐要悄悄儿的,谢墨知道分寸,趁着夜色浓重把人请来了。
  他们两个在里头说话,谢墨犹豫了一下,还是没有走开,抱着双臂在外面的廊下坐着数星星。
  他的身形消失,屋内两人皆以为他离开了。
  玄安目光收回来:“这次受了不轻的伤,无碍了么?”
  “好多了,殷杏潭看过,说明日就可以下地自由行动了,除了小心些沾水,其他都无所谓。”奚砚说完,才后知后觉补充,“哦,殷杏潭是谢墨手底下的人,现在任职太医院左院判。”
  “嗯,他医术信得过,没事就好。”
  玄安丝毫惊诧都没有,平淡得像是早就知道此事,应了一句就转移了话题,奚砚极快地蹙了蹙眉,敏锐地从中嗅到了一丝不寻常。
  “我早就说过,其实没必要做到如此,如此严重的伤势,亏得没有伤及要害,但受苦的不还是自己么。”玄安念了句佛号,垂眸盯着他的伤痕,道,“此举不过是用来找出蛛丝马迹,若是万一搭上性命,终究不划算。”
  门外的谢墨猛地睁开双眼,坐直了背脊。
  奚砚道:“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我受伤才能让幕后之人多少放些心,否则我与谢墨查得太过顺利,只会让对方狗急跳墙,届时做出什么事来,得不偿失。”
  玄安只是道:“幕后之人放不放心我不清楚,但我看老七是真的被你吓到了。”
  沉默。
  谢墨竖起耳朵,谨慎地听着里面的动静。
  他其实期望奚砚能说什么呢,他自己也有些模棱两可,或许期待着奚砚能够知道自己真真切切的担忧,或许又担忧着奚砚并不相信自己的真心实意。
  难办,着实难办。
  这人心思千八百个弯,方才谢墨一听奚砚设计好了以身犯险,就一腔无名火无处发泄,现在又被这个沉默堵得不上不下,憋得太厉害。

第43章 剖白8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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