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第五十二天151

　　“果然，我还是希望太宰能再多一点想要的东西呢，哪怕为此染上那些讨厌的甜味也没关系……毕竟，死亡有什么好追求的呢？”
　　维特恹恹地摆弄着面前的水杯。
　　他当初就是因为太宰治身上独有的无欲望特质，才会去注意到对方。
　　然而现在，却要反其道而行之，希望能用大量的欲望去填满对方的灵魂：毕竟人若是没有渴望的东西，怎么能够活得下去呢。
　　“这就叫自作孽不可活吗？”维特半是自问半是诉苦，“他可什么都不缺了，唯一得不到的东西就是这些未知的知识。”
　　这种事情，他又不能在太宰面前表露出来，直播间也被对方掐断了。恰好今天罗玛尼听说了他们去南极约会的事情，找他过来聊（ai）天（ma），才能趁机树洞一番。
　　“如果是未知的知识的话，的确只有这方面更合适，”
　　罗玛尼·众多世界顶级大学高学位获得者·阿其曼博士开始冷静、甚至是有些冷酷地分析着，
　　“毕竟犹格·索托斯的尊名摆在那里，按照物理学的角度来说，祂完全可以算是第七维生物。虽然接近祂的危险程度极高，但是耗尽人类的一生，也研究不完穷极之门的冰山一角。作为欲望的填充物来说，的确是最完美不过的选择——”
　　“这次南极之行，就是我给太宰的试探。”
　　维特眯着眼，懒洋洋地趴在问诊桌上，他现在的表情看上去充满了过度怜宠，任谁被这种目光看到，怕不是都要立刻迷恋上这种被深深溺爱着的感觉，
　　“他看起来不讨厌这些东西，只是因为自身的接受能力太强了，所以厌倦得很快——这样的话，就要找更多更多的新鲜知识来供养我的爱人呢。”
　　“……真是可怕啊，维特。”
　　虽然不是第一次接触对方的黑暗面，但是每一次都会为之背后发凉的罗玛尼，叹了口气，“你该不会还打着靠此来延长对方生命的想法吧？”
　　“……”维特的脸立刻冷了下来。
　　“我不说了，你冷静点。”善于察言观色的医生见好就收，“我不会阻拦你的。要知道迦勒底可是混沌·善阵营，虽然这么说很对不起那位太宰君，但对于神秘侧而言，人理‘稳定器’的寿命自然是越长越好。”
　　守护之兽嗤笑一声，“万一他不愿意呢？”
　　“这个梦境世界里没有时钟塔的存在，所以即使是我，也无法判断出他们的想法。”罗玛尼语气平淡地说道，“迦勒底内部倒是一位有他们的君主（Lord）在，等回到现实世界之后，你可以去迦勒底参考一下他的想法。”
　　“你不说我也知道，”
　　维特的语调听起来真是既甜蜜又阴冷，“就把他按在那里硬洗脑呗。实不相瞒，我当初也想过差不多的事情。话说居然会和人外的想法一致，魔术师果然都是一些邪魔外道之辈。”
　　“……”所以你这是把自己也骂了一遍？
　　“太宰的意志，在我看来可比人理重要多了。”
　　毕竟他在毁灭人理的时候，可不需要这么陪着小心地哄着劝着，一点一滴地去靠近试探对方。
　　“你们敢这么做的话，就试试看。”
　　撂完狠话，维特立刻收敛起那副绝对不会在所爱之人面前出现的表情。
　　与此同时，保健室的门也被人敲响了。
　　等罗玛尼说完“请进”，一群吵吵嚷嚷的孩子就涌了进来。
　　“失礼了，请问阿其曼老师在吗——”“不要哭了咲乐，很痛吗？”“啊！维特先生！”
　　“你好啊，克巳，”维特亲切地冲那群孩子里面唯一认识的男孩招招手，他的脸上的神色已经完全看不出之前暴戾的模样，甚至还一瞬间反客为主，“来保健室是有什么事情吗……哎呀，这位小妹妹是怎么了？”
　　被抢了台词的罗玛尼：……
　　“咲乐、咲乐她刚才不小心摔倒在地上了，都怪我没看到……！”克巳一脸懊恼。
　　他身边个子最高的男孩立刻说道，“不是克巳的错啦，我也在那里，要说的话也是因为我没看好咲乐才会这样。”
　　男孩手里还扶着一个看起来才一米左右、明显还没到入学年龄的小姑娘，应该就是他们口中的咲乐。
　　小姑娘明显刚哭过，还在抽噎着，小腿上也很明显有一处流着血的擦伤。
　　虽然擦伤看起来有些严重，但这种等级的伤口处理，对于罗玛尼来说简直就是小菜一碟。
　　……就是又损失了一份草莓蛋糕。
　　不过就在他处理擦伤的时候，维特突然开口，“克巳，这些……都是你家的孩子吗？”
　　克巳下意识地点了点头，“是。下周五要组织校园祭，我们社团有话剧表演。正好最近织田作工作很忙，幸介就说不如帮着制作下道具布景什么的……大家就都来了。”
　　“……你家里，有多少孩子？”
　　哪怕是一层救命恩人的身份，这个问题也多少有点超纲了。再加上维特问出这句话时的表情简直一言难尽，不只是孩子们产生了迟疑，就连一旁的罗玛尼都心生困惑。
　　但他知道维特不是那种闲到无的放矢的人——或者说身为神明他根本就不关心人类之间的琐碎事情，于是跟着帮了一句，“是我在进行的社会调查，关于来保健室的学生家庭情况统计之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