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181

　　房间没开灯，仿若无人居住。
　　但窗外时不时绽放的各色光芒，却让这间公寓没有沉浸在一片漆黑之中。
　　平若叶双臂环胸静静地望向落地窗外，外面璀璨夺目的烟火绽放在鸢色的眸底，却未能照亮她眼底深处的阴郁……
　　“快了，就要快了。”
　　新年的第二天。
　　前往神社参拜的人员并没有减少，络绎不绝前来的人们，脸上纷纷洋溢着新年带来的喜悦，和对未来的憧憬。
　　平若叶伸出指尖，用窗户上的雾气描绘下方神社的轮廓，眼中是沉沉的势在必得。
　　“这是最艰难的开始，只要度过，压在平氏一族身上千年的诅咒就可以很快解除了。”
　　她低声呢喃：“即便未来……宿命晚来一步。”
　　新年的第三天——最后一天法定假日，傍晚。
　　神社外反常的无人参拜，甚至附近只有零星的几个过路人。
　　大部分的人们，都被距离神社稍远的街区所举行的活动吸引，成群结伴的聚集在那几个地方。
　　当然，最主要的原因——
　　神社在昨天就贴出了公告：神社内因故需要维修，1月3日闭园，禁止游客参拜，望周知。
　　因此，有祈愿需求和想要游玩的游客们，都去了别的地方。
　　临近深夜的十点多。
　　新年的热闹喧嚣渐渐散去，人们大多都回家进入了梦乡。
　　高层公寓的平若叶束起长发，穿上带有兜帽的卫衣，趁着夜色隐秘出门。
　　她站在神社外面，神情冷峭，声音无波地和人通话：“计划顺利，阵眼神社现在已经无人——”
　　“嗯，了解。你们记得扫清神社故障原因的遗留线索，不要让结界师家族察觉到，省得咒术界的那帮老家伙们借机生事。”
　　“帐，看见了。让那个结界术师离开吧。”平若叶目光停留在神社外缓缓设下的【帐】。
　　她眼前设立的【帐】，拥有【帐】的基础作用，即普通人无法察觉结界里面的真实情景，即使他们一眼扫过也会被混淆了认知，大脑过滤为无异常。
　　除此之外，眼前的【帐】还拥有特殊的嘱托式指定效果——只能从里面看见【帐】的存在，外面看不见。简单来说，不踏入【帐】，即便是咒术师也不能看到【帐】的存在。
　　除非是领悟了领域的特级咒术师，和拥有洞察一切术式相关的……六眼拥有者！
　　不然的话，无论是其余哪个咒术师来，都不行。
　　至于能感知所有结界的天元大人？
　　他从不参与这些事情。
　　所以，平若叶和平家接下来所做之事极为隐秘，外人无从知晓。
　　黑沉沉的夜，无边的浓黑铺墨在天际，连星星的微光也没有。
　　平若叶挂断电话，没有再耽误时间，抬起脚踏着深沉的夜，面容沉着地进入了这座压制平将门良久的核心神社。
　　一进入内院，她便穿透各种阻碍物，直直地望向了那座处于神社正中央，供奉着所谓“靖国大神”的正殿。
　　“神？可真敢说啊。”
　　在她话音落下的一瞬间，神社似乎是感应到了她承继于平将门的血脉，铺天盖地的结界之力汹涌着朝她袭来，带着灭顶的彭拜力量。
　　它想象上一次一样，把她驱赶出去，或者直接粉碎于此刻。
　　“五个点位，被我毁掉四个，只剩下一个阵眼的破烂玩意——”
　　平若叶感受着血液因力量对冲而逆流，面不改色地站在原地：“真当我不行？”
　　下一刻，一脚踏出。
　　此刻无需再遮遮掩掩地伪装，平若叶随着一脚的迈出，隐藏于她体内的力量匣子大开。
　　无边无际的咒力一瞬间倾泻而出，这股磅礴骇人到具有毁灭性的力量，正面迎接那波袭击主人的力量。
　　“轰——”
　　剎那间，排山倒海地能量在空中和神社的结界之力无形对抗，掀起一阵又一阵的气浪。
　　【帐】内，因着两股能量对冲，不断发出闷雷一样的巨响。
　　良久后，平若叶又一脚踏出。
　　一脚、又一脚。
　　再没有任何的阻拦。
　　显然，平若叶赢了。
　　——神社的结界之力终究不敌，只能偃旗息鼓暂时退去了。
　　平若叶再感受不到结界之力所带来的压力，但脸上却并没有一丝放松之意。
　　事情还没结束。
　　不一会儿，平若叶到达了摧毁四方阵的阵眼位置。
　　她没有立刻催动术式进行改写，而是朝阵眼前方的正殿伸出了手。
　　“我说，还不出来吗？”平若叶望着眼前无‘人’的正殿，讥诮出声，“难道是需要我把你的狗窝打碎，才肯出来见见人吗？”
　　话是这样说，她却没有等待对方响应，在下一秒就发动了术式。
　　“术式顺转——空。”
　　平若叶体内先前涌出的咒力得到了命令，像训练有素的士兵，眨眼间便咒力分布均匀地笼罩住了整座神社正殿。
　　“轰隆隆——轰隆隆——”
　　建筑物连根拔起发出震耳的巨响，土木崩塌，碎石乱飞。
　　力量托举神社正殿离地五米，然后以肉眼都难以捕捉的速度瓦解剥离，最后在力量下被碾碎成灰屑，一点点地散落地面。
　　仅仅一秒钟的时间，这座正殿便被平若叶的咒力拆卸成废土堆，再找不到曾经的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