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经年


  这种感觉很奇怪,就像习惯了寒冷的人到了温暖的地方第一反应是害怕这只是幻觉。云垂野听到自己的心跳,还有房间里安静到犹如落在耳畔的呼吸声。
  蜡烛吹灭,巫钟越和夏令新欢呼一声击掌。
  “燃哥说你生日我们都手忙脚乱了,”巫钟越感叹着,“队长你居然不早说,大家都不知道,现在准备礼物都来不及了,只能帮着挑蛋糕。”
  “我不太喜欢过生日。”云垂野笑笑。
  这话是真的,从前不过生日是因为带着对亲生父母的怨怼,后来长大释怀了,又觉得生日无非是自己赋予这一天的意义,过与不过这一天都会结束。他透露生日,无非是私心想要花欲燃关注他。
  只是没想到他会告诉大家。
  更没想到大家都会重视,这么晚了还围着他。
  这种感觉很奇妙,就像习惯乘风破浪的船帆找到了灯塔,灯塔下就是他的归港。
  “是不喜欢一个人吗?”巫钟越直白问。
  温如玉把他往后拉了一些,和云垂野拉开一点距离:“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理由,但是你今天应该很高兴。”
  后一句是和云垂野说的,眼神意有所指。云垂野心底慌张,面上不显:“是啊,难得这么热闹。”
  这个眼神花欲燃绝对会看到,温如玉几乎是毫不遮掩他的意有所指。云垂野不敢回头看,暗自猜测对方的神情和反应。
  房间里一时间安静得有些诡异,倒是江云暗,盯着6寸的奶油蛋糕皮笑肉不笑:“真是好有职业道德啊……动、物、奶、油。”
  一个6寸蛋糕,还有夏令新带过来的夜宵,六个大男人分着吃干抹净,吃完以后江云暗极有眼色地拉着夏令新跑了,留下云垂野和花欲燃。后者正把桌上的包装盒叠在一起放进垃圾袋里,头也不抬:“等我回来你就赶紧回房间,网瘾少年。”
  应话的是夏令新:“好嘞!燃哥你放心吧!我会看着他的!”
  “你俩谁看谁还不一定。”花欲燃失笑,把垃圾袋扎口。
  云垂野杆子似的在屋里杵片刻,僵硬蹲下来收拾。
  “有什么想说的?”花欲燃问。
  “啊?”
  男人自顾自抽纸擦桌子,含笑的眸子瞥他一眼:“这么明显给你腾空间,是有什么非说不可的事?”
  “很明显吗?”云垂野问。
  花欲燃把纸扔进垃圾桶,又抽了张湿巾擦手:“很明显,就差挂横幅了。”
  云垂野垂头,看起来有些气馁。花欲燃把垃圾拎到门口,洗了手出来,他还蹲在那儿,像家里沮丧的大狗一样,蹲在那里尾巴蔫蔫耷拉着。
  花欲燃走近,看看时间:“不早了,有什么明天再说?”
  “不,”云垂野撑着膝盖站起来了,他比花欲燃高一些,离得近了,居然有几分压迫感,“必须现在说。”
  花欲燃被这诡异的压迫感惊得不自觉后退,对方直勾勾的视线盯着自己,居然有些心跳加速头皮发麻。他退一步,云垂野立马向前一步。似乎是要把人紧紧锁在自己可控范围,云垂野喉结微动:“燃哥。”
  花欲燃忽然觉得耳朵有些痒,他偏头:“嗯,你问。”
  云垂野盯着那只泛绯的耳朵,花欲燃耳垂看起来很软,他想碰一碰,也想亲一亲。如果亲这里,花欲燃会躲吗?脖子也有点粉,是有些瘦,但不至于文弱,还是可以透过领口瞄见一层薄薄的肌肉。花欲燃大概是扛不住云垂野近乎实质的视线,直到现在,还维持着表面冷静催促他有话快说。
  好想亲他,他的嘴唇看起来很粉,很润,像小时候喜欢的晶莹的糖果。云垂野觉得自己好像醉了,晕晕乎乎胡思乱想。他深吸气勉强稳住心神,终于问出一直盘旋在自己心口的问题:“燃哥,你和闻煜以前是不是在一起过?”
  话音落下,房间里的旖旎散得无影无踪。
  花欲燃冒出来的浅薄的粉色褪了个一干二净,他的神色清明,连眼眸都清冷到锐利:“和你有什么关系?”
  “有关系,”云垂野不惧不避,“了解自己追求的人的过往,有利于开启新的篇章。”
  第21章 经年
  花欲燃不可避免想起从前,神色恍惚。云垂野只觉压在胸口的石块更重了,不止是闻煜二字,还有花欲燃的反应——难道他们余情未了,藕断丝连?
  “分手就该分干净啊,”他忍不住出神打断花欲燃的思绪,“拉拉扯扯对两个人都不好。”
  大概是心虚,说的时候有些含糊,一双眼睛却直勾勾盯着花欲燃,生怕漏掉任何一个表情。说他含蓄,说的话做的事是半点含蓄也没有,说他直截了当,花欲燃不开口,却怎么也不再问,只是静静望着,等他摇头或者开口。
  花欲燃失笑:“你想从哪里听起?”
  这下轮到云垂野茫然,他眨眨眼:“啊?”
  “不是想听么?”花欲燃倒了杯水给他,坐到一边的小沙发上,“总有个顺序吧。”
  他夹着二郎腿,靠在一边椅背上,一手搭在椅背一手支着下巴,看起来惬意极了。坦荡得像是要说别人的事儿,还自顾自抿了口水。云垂野攥紧手里的玻璃杯,猛地拽过一边的另一把椅子,不管椅子摩擦的声音多吵闹,一屁股坐下来:“你喜欢他什么?”
  “好看。”花欲燃也不扭捏。

第21章 经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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