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49

　　她走过去时，故意没看那条裙子，而是去摸了一下旁边那条浅绿绸裙。
　　回头问男人：“这条好看吗？”
　　“好看，你喜欢就包起来。”他说。
　　裴茉跳过黑裙子，去看另一条烟粉色长裙，“那这条呢？”
　　禹景泽认真打量：“你肤色白，穿着会好看。”
　　而后他目光似乎往一旁挪动了下，又收回眼，看向她：“有空来一次，多买几件。”
　　裴茉哦了声，继续去看别的裙子。
　　在她选到第五条时，男人双手揣兜，跟在她身后，忽然开口：“需不需要，我帮你选一条？”
　　她背对他，无声地弯了下嘴角，之后转过身，微微纠结道：“女孩子的礼裙，你能选好吗？”
　　禹景泽走近一步，稍倾身，眼里透着笑：“以前没经验，以后总要学一学，怎么给老婆选衣服。”
　　他靠的近，声音只有两人能听见。
　　而他对外称她太太，私下却叫她老婆。
　　这样的区别，像是一根小钩子，在她心口挑起一丝波漾。
　　裴茉蜷了蜷手指，指甲抵住手心，堪堪勉强缓解一点这种受不住的感觉。
　　禹景泽盯着她脸上细微的小表情，耐心地等她回应。
　　裴茉清清嗓子，语气似乎被他说动，点了下头，“那给你个机会吧。”
　　她的模样有点傲娇，禹景泽目光不由得在她脸上多停几秒，侧过身，问她那一件黑色的如何？
　　裴茉踱步过去。
　　手指摸下巴，细细打量那件黑色礼裙。
　　禹景泽目光一直追随在女孩身上，看她从自己身前经过，站定在礼服前。
　　他饶有意味地等她反应。
　　等了几秒，女孩忽然转身，看向他。
　　禹景泽眉毛轻轻动了下。
　　裴茉点头一笑，予以肯定：“可以啊，你眼光不错。”
　　禹景泽望着她，勾了下唇。
　　—
　　从商场出来，下到负一层停车场内，男人手里拎着女孩礼服的袋子，步伐不疾不徐地绕到车后，放进了后备箱。
　　等他回来，开门一坐进车里，裴茉随即看过来。
　　眼眸清凌凌地问：“晚饭我们回家吃，还是在外面吃？”
　　禹景泽系上安全带，打量一眼女孩清亮的眼眸，睫毛长的像一对蝉翼，眨眼时，微微扑扇着。
　　他道：“在外面吃。”
　　她脸上随即漾起笑，声音清甜：“好，那我查查这附近的餐厅。”
　　裴茉低头拿手机，手指点开一款美食软件，认真地翻找着。
　　禹景泽目光没动，落在她弯唇起的嘴角，每个人的性格不同，裴茉不是那种会主动要什么的女孩子。
　　就算是想在外面吃饭，这样一件小事，也要先问一声他的想法。
　　他不由得想到裴茉的家庭情况。
　　以及，她在母亲去世后长大的环境。
　　藏在乖巧懂事背后，他没亲眼所见，却也能想像得到的经历。
　　裴茉搜到了两家餐厅，一家粤菜，一家日料，刚好就在商场附近，她把手机拿给身旁看，“这两家都不错，你想吃哪个？”
　　禹景泽握住她的手，轻轻把手机放回她那边，温声道：“你选的，就是我想选的。”
　　裴茉微愣了愣，没多想这句话的深意，低头看一眼手机，又抬眸：“我选的日料。”
　　女孩眼神清透无瑕，里面是一股单纯的好奇心，在等他的回答，禹景泽眼勾起：“我也是。”
　　“你是有读心术吗！”
　　裴茉笑了，隔了秒又喃喃道：“不对，读心术也应该是你先说才准。”
　　“……”
　　“我应该没有读心术，”男人轻笑了一声，手指刮了下她的鼻尖，“但你好像有点儿笨。”
　　裴茉：“……”
　　—
　　两人去吃了日料，到家时是八点多钟。
　　进到屋里，裴茉站在玄关处，意外地嗅到一股淡雅而熟悉的花香。
　　她换上拖鞋，顺着花香寻去。
　　禹景泽在她身后，打开客厅的灯。
　　裴茉一眼在客厅的落地窗那边，看见了茉莉花。
　　两盆花株，白色瓷瓶，绿叶之中朵朵洁白的小花含苞待放。
　　裴茉过去那边，蹲下来看一眼，很快回头问：“是今天刚送来的吗？”
　　“嗯，培育了几日，花苞长成才送来的。”禹景泽缓缓走到她身边。
　　他半蹲下身，目光落在茉莉一眼又抬眸，忽而问：“你的名字，是取自茉莉吗？”
　　裴茉眉眼弯弯，手指碰了碰一朵小花苞，嗯了声，“我妈妈说我小时候长得很白，身上还香香的，所以就给我取名裴茉。”
　　闻言，禹景泽视线落在女孩耳边白腻的肌肤上，低下头，在她脖颈边嗅了嗅。
　　低沉的嗓音笑了声。
　　“是香香的。”
　　男人的气息轻轻地落在她脖颈边，裴茉呼吸一窒，虽然只是一瞬，但她感觉耳后和脖颈被惹得酥麻一片。
　　她盯着花，低声聊这茉莉：“这花的花苞，好像比寻常的要多。”
　　“嗯，找花匠精心培育的。”
　　“什么时候？”
　　“你期末考试那段时间。”
　　话落，禹景泽也想起另一件事，拉住裴茉手腕，起身说：“昨天忘了跟你说，我给你改了一间练舞室，你看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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