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难接受背叛者谁(2)179


  他低头看自己的手指,叹息道,“这样一个伤口,我在高少爷的手指上,也瞧见了……”
  高夫人又剧烈地咳起来,但还是断断续续地说,“怎么…怎么可能?那里面……不可能…”
  她想说,那里面不可能有高少爷的血。
  因为她知道,高少爷是高维鸿的亲生儿子,血怎么可能离得这么远。
  卢照水将她未说完的话接了下去,“当然不可能,这血缘珠里面,根本没有高庭安的血!也没有高庭宁的血!”
  高维鸿突然站起来,桌子上的杯子被震地落在,掉在地上,清脆地一声响,高庭宁又哇哇大哭起来。
  高夫人旁边的女使见状使眼色让小桂把高庭宁抱下去。
  卢照水道,“且慢。”
  他走上前去,将高庭宁的手腕翻过来,那里赫然一个小红点,“这可不是红痣,这应该也是棉谷来取高小姐血的时候留下来的吧……”
  他接过林中鹤递过来的针,在哭喊着的高庭宁手上刺了一下,在众人的目光中,一滴血滴落,那缕血渗透了进去,与其中一缕血缠绕在一起。
  “清商姑娘,能把你取的东西递给我吗?”
  清商走上前,从袖子中掏出一个小小的瓷瓶,“这就是了。”
  卢照水朝着那血缘珠里倒了一滴,那缕血也很快渗入,同那交缠着的两缕血交缠在一起。
  卢照水拿着那血缘珠,举得很高,大家都能看见,他看着高维鸿,缓缓道,“那,是不是说明,与高公子和高小姐的血相互交缠着的这缕血,不是高夫人的就是高老爷的呢?”
  他踱步到高维鸿的面前,眼神紧盯着他,高维鸿的面部肌肉此时已经失控,那双平时冒着精光的眼中全是惊疑和慌乱。
  取的血怎么可能有问题?
  取血这事,都是棉谷干的啊……
  他努力平复自己的表情,看向棉谷,试图从他的神情中得到一丝安稳和放心。
  棉谷却很嘲讽地勾唇一笑。
  他的心开始坠落。
  卢照水拿起他的一只手,高维鸿却扯了出来,卢照水微笑着,再次拿起他的手,死死握着,高维鸿被抓起的手青筋暴起,卢照水面不改色,任他反抗,还是在他手指上刺了一下。
  一滴血坠落。
  落入那血缘珠了。
  高维鸿不再挣扎。
  还泛着缕缕花香的房间,安静地落针可闻,这是高庭宁的屋子,桌面上还摆放着棉谷给她做的小木马、小木鸟……
  在一个天真的幼童屋子里,大家见证着残忍。
  高维鸿也在看着。
  那缕血,正蜿蜒而下,慢慢与那缕缠绕高庭安、高庭宁的血融合,两缕血最后严丝合缝时,卢照水瞧见,高维鸿闭上了眼睛。
  尘埃落定。
  “您知道吗?高老爷,您亲手杀了您的儿子,还要杀你自己的女儿。”
  残忍的宁静被更残忍的话打破。
  高夫人尖叫起来,她看懂了高维鸿的表情,这么多年了,她看着高维鸿的眼色行事,她太懂现在高维鸿到底表情代表着什么了,后悔?痛苦?
  无论是什么,她都无法再去附和了。
  她站了起来,“高维鸿!你还我儿子!高维鸿!你这个小人……”
  却无法支撑,重重摔倒在地。
  这一场审判映射着她的一生,她大半生都在保持乖巧,最后的尖叫,打破的沉默,却只剩无力和悲凉。
  棉谷却大笑了起来。
  笑得肆意,是得逞后的狂喜。
  如果他的胳膊还没被林中鹤卸了的话,那他一定在鼓掌。
  卢照水想。
  高维鸿对着棉谷冲上去,被林中鹤拦下。
  他却疯狂地挥舞着自己短胖的手,脸都是紫的,“你敢骗我!你敢骗我!贱奴!贱奴!”
  棉谷笑的声音更大,他的面目几乎狰狞,已经看不出原本五官的样子,他还在刺激高维鸿,“我还要告诉你,你的儿子,根本不是断袖,这都是我设计骗你的!”
  “你儿子喜欢的人,是她的未婚妻,郭劝文。”
  “这都是我设的一个计!哈哈哈哈我就是要你生不如死!”
  被林中鹤拦着,高维鸿够不到棉谷,他哼哧哼哧喘着粗气,“你骗人…”
  这似乎是他唯一一根救命稻草,似乎只要他相信,自己的儿子是个他所认为的、有缺陷的人,他才能活下去。
  高维鸿很自私,自私到他只要自己活下去。
  但他知道自己杀了自己的亲生儿子,但他依然要为自己找理由,活下去。
  那个和清商一起,跟在老程后面进来的姑娘,满脸泪痕地抬起头,“没错,我是郭劝文,我和…庭安……”
  是郭劝文。
  卢照水要的就是逼他走入绝境,他没有证据。
  那个被利用的李管家,对高维鸿,没有一丝不忠,他毁了所有对高维鸿不利的证据,将所有的矛头都指向自己。
  最后却横尸湖底。
  和满心疑窦的人谈信任只会输得一败涂地。
  “高维鸿!自己杀自己儿子的感觉怎么样?哈哈哈哈,我告诉你,你的管家,到死也没想暴露你!怎么样,你这一辈子,也别想遇到一个真心的人!你这样的人,活该无子无女,孤独终老!”
  棉谷几乎癫狂,整张清秀的脸扭曲地像是地狱里的吃人鬼,但他很爽,似乎他隐忍的前半生都没有如此酣畅淋漓地开心过。

第89章 难接受背叛者谁(2)17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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