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梁陌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你先喝点温水，润润喉咙。”云琅半蹲下来，端着水杯凑近梁陌。
　　梁陌轻轻地抿了一口。
　　明明是温水，喝进去的时候却升了温，体内的温度烧了上来，梁陌只觉得连喉咙都是热的。
　　他难受地抓住了云琅的手。
　　云琅刚把水杯放下，药还在掌心，就这么被梁陌一抓。
　　掌心的药滚了滚。
　　差点掉下去。
　　“梁陌，你听话，吃了药就不难受了。”云琅哄孩子一样地哄梁陌松手。
　　没有效果。
　　反而被梁陌抓得更紧了。
　　云琅挣了挣，没挣开。
　　“梁陌……”云琅抬高了声音，接下来的话却被梁陌的动作打断。
　　梁陌紧紧握着云琅的手，把人往自己的方向拖。
　　一个转身，天旋地转。
　　掌心的药撒了一地。
　　云琅的腰际抵上床垫边缘，上半身被梁陌按在床上。
　　云琅慌乱地抬起头，看见梁陌低下视线。
　　充满侵略性的眼神。
　　从云琅的眉心开始，一直往下看，划过鼻梁，嘴唇，脖子，衬衫……
　　每看一个地方，云琅就忍不住发抖。
　　“梁陌，你看清楚我是谁，我是云琅，你不能……”
　　剩下的话在梁陌脑海里越来越远。
　　听不清了。
　　“云琅”这两个字，好像某种催化剂。
　　梁陌本来就热，现在更热了。
　　好像，只有靠近眼前的这个人，才能稍微降低温度。
　　靠得越近，温度越低。
　　“梁陌！”当身上的外衣被梁陌脱下，丢在沙发上的时候，云琅忍不住喊出了声。
　　那一声让梁陌有短暂的分神。
　　云琅趁机推了推。
　　可惜，没推开。
　　梁陌的眼神更深了。
　　他俯下身，一只手抓着云琅的手腕，另一只手，把云琅身上唯一一件衬衫扯开来。
　　房间里开了空调。
　　但当衬衫褪去，露出半个肩头的时候，云琅还是冷得抖了一下。
　　“冷……”云琅的声音也在抖。
　　像是本能的呜咽。
　　梁陌停顿了一下。
　　梁陌费劲地眨了眨眼，手往下一捞，把云琅抱上了床。
　　脱鞋，拉开被子。
　　云琅陷入床垫里，和梁陌一起，被被子罩住了头。
　　倒是不冷了，但……
　　云琅看着近在咫尺的梁陌，心更慌了。
　　云琅没有经历过这种事，跟梁陌一起，他甚至连幻想都不敢有过。
　　可是现在……
　　这么近……
　　梁陌的发丝蹭在云琅脖子上。
　　下意识地，云琅掐紧了梁陌的肩。
　　“梁陌……”云琅的声音颤抖得厉害，不仅是对未知的恐惧，还有别的，难以言说的情绪。
　　在这一刻，云琅突然很想问出一个答案。
　　“梁陌……你知道……现在你面对的……是谁吗？”
　　等了好几分钟，梁陌才抬起视线，望着云琅。
　　梁陌往上挪了挪，低下头，看起来像是很认真地在看云琅的脸。
　　视线炙热，人也炙热。
　　唯独看云琅的眼神，让云琅感觉到无比陌生。
　　好像在看其他人。
　　到底是不清醒，还是把云琅当成了别人？
　　云琅不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
　　他忽然就有点难过。
　　“梁陌……你真的，没有喜欢的人吗？”
　　云琅费力地抽出手，将手贴上梁陌滚烫的侧脸。
　　“是你不在意，现在面对的是谁，还是说……你根本就认错了人？”
　　云琅的声音很轻，刮在心头，有点痒。
　　梁陌没有回答，只是转过脸，咬住了云琅的指尖。
　　云琅不得不仰起头。
　　是认错人了吧？
　　闭上双眼的时候，云琅如是想。
　　是啊，他跟梁陌才认识多长时间，怎么都不可能走到这一步……
　　“嘶……”手指传来的疼痛感，打断了云琅的思绪。
　　梁陌重重地咬了一下云琅的手指，又松开。
　　……
　　夜色越来越深。
　　……
　　床头那杯温水从热到凉，从冒着热气，到平静如一滩死水。
　　地上的药，在灯光的投射下，影子无限拉长。
　　而时间，也很漫长。
　　可惜的是，那药和温水都没有用上。
　　最后只有云琅，被累得迷迷糊糊，浑身都是汗。
　　半梦半醒之间，云琅好像听到有人在说什么话，又听不太清。
　　云琅努力地想睁开眼睛，想听清那句话，但最后，还是陷入了昏沉中。
　　相同的时刻，梁陌低下头，用手指轻轻摩挲着云琅干涩的嘴唇。
　　梁陌的眼神朦胧又陌生。
　　可他张了张口，说的是……
　　“云琅。”
　　【作者有话说】
　　感谢在2023-12-10 20:41:15~2023-12-11 20:58:32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逻辑鬼才丁汉白 2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十五章
　　夜色很长，却也很短。
　　有人沉沦一夜，也有人在夜里不得安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