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沦陷54


  姜祎闻言用眼神瞪着付彦博以威胁:听见没!
  付彦博不敢怠慢,忙不迭竖起空闲的左手四指呈发誓状:一定一定。
  约莫四十分钟之后,付彦博用左肩单背姜祎的双肩包,姜祎提一盒刘德安特制敷手的药膏,两人就这样一前一后出了回春堂。
  正值晚高峰,旁边马路上车流如梭,鸣笛声声,而这边的两人却被沉默的空气笼罩,互相都好久没说话。
  最后,付彦博慢下脚步,讨好似的用左肩撞了撞姜祎的胳膊,先开口道:“真没事,少爷,别耷拉着脸啦。你不是都听刘德安讲了吗,在合理时长合理强度内,这手伤不影响我平常正常打游戏训练的——你放心,我又不是真的自虐狂,谁会想要天天加练啊。”
  “可……还是会影响职业年龄吧。”
  姜祎想起他俩临出门时,那位刘大夫叫住付彦博让他好好考虑考虑要不要换个不费手的事业,心就被揪着似的一阵阵地疼,不仅是因为这么好的选手被手伤耽误,还因为可能再也没有与Power选手在同一时空并肩站到同一高峰的机会了——无论往后是继续作为对手还是队友。
  付彦博……退役……
  这人S7决赛超神的画面还清晰地刻印在脑海,可好像就是一眨眼,这样一位牛逼的中单,就也要退役了。
  也对,我都打了三年职业了,付彦博的职业年龄更是已经到了第四年,自己都说不准还能打多久,他又能挺到哪个赛季呢……
  他们走在同一条道路上的时间又还有多久呢?
  想到这,姜祎情不自禁问道:“老付你这种情况,那个什么,就是,就……想过退役吗?”
  刚问完他就想扇自己一巴掌,这问的是什么话呀,怎么像巴望着人家退役似的!
  “不是!我不是劝你退役!我是说,你为了自己的身体健康着想,你有没有想过退——不,应该说是休息一段时间?”姜祎想赶紧解释,结果却发现自己的语言功能似乎快彻底报废了,他烦躁地抓了抓自己头发,干脆破罐破摔期望对方直接意会,“啧,反正大概就这意思,你能懂吧……”
  付彦博好笑地望着他,压根没觉得冒犯,反而有种被关心的感动。
  然后他很诚实地点了点头:“嗯,我懂。每个职业选手都有退役的一天,区别在于或早或晚罢了,这其中不乏很多伤病和身体原因。我自然也是想过,我要打到什么时候——什么时候退场合适?”
  说到这,付彦博停下了步子,指着对面不远处的大排档:“比赛也结束了,请你喝点酒?顺便再给你讲讲Power选手年轻时的故事。”
  ——
  两个饭量贼大的小伙子点了上百元的烧烤后,又麻烦老板搬了一箱冰啤,开始边吃边喝边聊。
  “……我第一次接触职业DTF,是在高一升高二学校暑假补习。补习么,查得不严,可以钻空子偷偷带手机。有一天上课,当时坐我后排那位仁兄忽然大声喊了一句' 操TYG吊爆了,这都赢了!’惹得全班哄堂大笑。老师把他提溜到黑板前,让他给我们其他人讲讲刚刚都在看什么。那小子还真就讲了……而就这么一讲,给我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
  “那个时候班上玩电脑的几乎都知道有一款游戏叫《Do The Fight》,却不是都知道它什么时候还发展出了一个竞技比赛项目,更不知道什么是DPL。”
  “我本来玩DTF只是抱着很单纯的游戏娱乐心态,是用来学习之余减压的。
  可自从知道并关注了DPL职业赛事,在观看一局又一局比赛干脆利落的击杀和被击杀中,在羡慕于那些选手能与队友们为一个目标一起努力、一起快意恩仇中,DTF好像就逐渐变得不太一样了。”
  姜祎握着啤酒瓶,听得入迷,忍不住问:“然后呢?你就决定去打职业了吗?”
  “没,我没立刻生出也要去打职业的想法,只是先埋了颗种子吧,”付彦博撸了一根羊肉串,继续道,“直到高三一模之后模拟填志愿,班主任和我们讲,先想想你们的理想是什么,不必这么快就统统向热门专业投降。然后我就愣住了,我的理想是什么?”
  “不是吹牛,我当时的成绩可以报考很多211甚至985高校,但是之后呢……我要选什么专业?我想要做什么职业?我要成为什么样的人?”
  “我那天回家,罕见的失眠了,短短十几年的人生,经历过的画面如走马灯一样在脑海里放映。”
  “有人说深夜容易引发思考,确实如此,我睡不着无聊便开始剖析自己,寻找自己找不到理想的原因。”
  “我的堂弟,付小二,他小时候其实一直是住在我们家的。
  那时候二伯母难产去世不久,心灰意冷的二叔干脆离了家去下海经商闯荡,把刚出生就没了妈妈的付小二托付给了我们。多了个住在一起的弟弟,对我来说是一件特别大的事——可能就是每个独生子女和非独生子女的不同吧。按我老妈的话说,要做一个合格的哥哥,要成为弟弟的好榜样。我于是开始甘之如饴地收敛了性子。当然,也可能是我本就没有任性的资本——因为那时家里其实并不太富裕,尽管二叔每月寄生活费过来,养两个孩子对于邮局送报纸的父亲、缝纫厂的母亲来说还是有点难。他们便想尽办法多挣钱。而他们工作的时候,就由我来照看更小的弟弟。

第37章 沦陷5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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