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疼吗?”


  没有他的授意,杨白舒那种唯命是从的懦弱性子,根本做不出这种大胆到发疯的事。
  噩梦终究会结束。
  而杨重镜选择的结束,极端又血腥,好像全然不在乎生死,只为了单纯的泄愤。
  只差一点,那把水果刀就要刺进杨白舒的眼球。
  他收回手,将刀扔在地面,手上的伤口血肉模糊,向下滴着血。
  “满意了吗?看到我这样。”杨重镜甚至挤出个笑,声音淡的如同下一秒就要消失:“满意了就滚出去。”
  “再有下一次,我会杀了你。”
  说完这句话,他眼前一黑,体力不支倒了过去。事情闹得不大,没来得及掀起丁点波澜就被杨天德及时压了下去。
  他那点可怜的愧疚心终于姗姗来迟,装模作样地将人接了出来,当着杨重镜的面,对杨白舒好一顿苛责。
  杨重镜躺在病床上,觉得荒谬又好笑,像两只猴子表演劣质的把戏。
  林落落第一次哭成那样,趴在他的床边,态度强硬地拒绝见任何人,连带着杨家父子一同赶出去,将林家都搬出来压场子,倒是有了未来继承人的风范。
  “我想出院。”杨重镜抬手,揉了下林落落头顶柔软的发,用气音说。
  “你现在身体状况很差,医生说,还要再修养——”
  女孩红着一双眼睛,眼皮因为哭得实在太久而肿胀起来。她的声音沙哑,试图劝杨重镜理智。
  但杨重镜的眼神太过坚持,所以她最后还是哑了火。
  “好,我帮你办出院。”
  她从没见过杨重镜那副浑身是血,倒在病床上的样子。脸色苍白脆弱,好像没有半分活气。只不过短短几个月,上次见面还是他背着自己下楼,这次就变成这样物是人非。
  林落落吓得魂飞魄散,把人当瓷娃娃一样供起来。原本娇蛮的性子也收敛起来,学会了如何照顾人。
  她小心翼翼的,生怕稍有不慎,杨重镜就会彻底离开自己。反倒是杨重镜时常照顾她崩溃的情绪,温和得不像话,如同回到了小时候。
  林母也后知后觉的,觉得自己对这个儿子实在亏欠,偶尔得空,笨拙地想要修复和他的关系。
  她和杨天德离婚之后,就基本没了接触,闹出这样的事,倒是主动找上了门,彻底势不两立起来。
  只是这些都是后话,杨重镜也分不出心神关注。
  所有人都以为,生活会如同现在这样,和平地继续下去。其实也没什么不好的,只是杨重镜觉得痛苦。
  他装作没事人,安抚着送上关心的每一个人,压抑着心底翻腾的情绪,在无数个难眠的夜晚里,不发出任何响动,好像已经彻底走出来,和正常人别无二致。
  只有他自己知道,根本不一样。
  他没法再在这里待下去,因为甚至于这座城市,都让他痛苦起来。
  杨重镜是在一个无人发现的夜晚离开的。
  他最后眷恋地看了一眼林落落的房门,然后转过身,带上了大门。也是在这个时候,他仿佛想象出季楠离开自己时候的场景。
  他在夜晚里,去了很多和季楠一起去过的地方,唯一可惜的是,寺庙已经关门,他无法将那块承载着他愿望的木牌摘下来带走。
  杨重镜离开了江城,带着一身的伤疤和心口的痛,在宁城下了车。
  车到站了。他和一切过往告别。
  作者有话说:
  回忆结束咯~
  # 新生
  第75章 “疼吗?”
  “!”
  杨重镜猛地从床上坐起来,身上惊出一身冷汗。
  他粗喘了几口气,才勉强压下那一阵心悸。脊背每一寸肌肉都紧绷着,好一会儿,才逐渐褪去那股惊人的后怕。
  夏季的天亮得早,卧室的窗帘没有关得很紧,光线从缝隙中透进来,驱散了那股让人窒息的漆黑。
  杨重镜双手撑着身下的床铺,胸口用力地起伏几下,单薄的眼睑很轻地抖动,好半晌才睁开眼,目光沉沉,心也跟着落回实处。
  他缓了缓,抿紧唇,掀开被子下了床。地板有些凉,杨重镜站在窗前,伸手拉开了不算厚重的窗帘。
  太阳已经升起,天边泛出鱼肚白,万物都平和安静,清晰地告诉他,一切晦暗都已经过去了。
  现在是三年后。
  他和季楠已经分手三年多,经历了痛苦的重逢,正在重新一步步向彼此靠近。
  没什么是不能过去的,杨重镜无意识地摩挲着掌心,想。再来一次,他可以教会季楠,什么叫“坦诚”。
  他不再是从前那个怯懦的杨重镜,不再幼稚单纯。杨重镜说自己变了很多,这一句不是用来搪塞季楠的说辞。
  就算表面没有太大变化,但实际上,他自己清楚地知道,他早已经和当初不一样了。
  唯一称得上没变的,大抵就是见到季楠,还是会无法克制地心动。连恨都不能做到纯粹,掺杂着说不清的想念缱绻,丝丝缕缕的,渗着甜蜜的疼。
  再疼也得按时滚去上班,这就是成年人的世界。
  杨重镜揉揉胀痛的太阳穴,接了捧冷水洗脸,似乎想借着这股冰凉,好让自己清醒一点。他简单收拾一下,便穿戴整齐出了门。
  “早上好,哥哥。”
  季楠靠着墙,听到开门声的响动,目光从手机中抬起,笑眼盈盈的,落在杨重镜有些惊愕的脸上。

第75章 “疼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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