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家养。


  她正要应答,门却被人从里面推开了。
  陈自祈摇着轮椅,动作优雅,眉心却蹙着,“你爱不爱吃鱼片粥?”
  女佣动作一顿,目光正要闪躲,余光却攫取到一个陌生的黑影,像一座小山似的,依偎在少年的怀里。
  少年无知无觉的双腿上铺着一层毛绒垫子,兔毛做的,边角有白色的绒毛,像是一团蓬松的蒲公英。
  这团蒲公英裹着一个人,轻飘飘的,没什么实感。
  一个小孩,蜷缩在温暖的毛垫里,也窝在陈自祈的怀里,只露出一只脑袋在外面,乖巧坐着。
  少年的轮椅宽敞,也大,侧躺在上面也没什么问题。
  他拎着小孩的后颈,真像捏着一只猫。
  猫一样瘦小的孩子被迫抬起脑袋,道:“喜欢。”
  陈自祈满意了,余光瞥向身侧目瞪口呆的女佣,又勾起唇角,笑眯眯道:“娜娜,两碗鱼片粥。”
  像是找到有趣的玩具,他满脸写着愉悦:“送到我的房间。”
  娜娜吸了一口气,又小心翼翼问:“两碗都是吗?”
  陈自祈捏起小孩的耳朵,凑过去,逗猫一样问:“你说呢。”
  陈三愿不假思索:“我和哥哥一起。”
  流畅如斯,好似上辈子收养的猫妖。
  陈自祈对这只流浪猫极其满意。
  第15章 家养。
  陈三愿暂且从一只流浪猫升级成家猫,试用期限未定,总归是要等陈自祈腻了以后,再来探讨。
  陈自祈算是个新任主人,看什么都觉得新奇,也从中体会到些乐趣。
  宠物的作用无外乎此,提供情绪价值,随意闹腾也觉得可爱。
  陈三愿不爱闹腾,也不爱讲话,安静到这样的地步,是猫里的独行者。
  然而陈自祈觉得有意思,旁人就越不过他去指责,也没法替代他去教训。
  原先的杂货间是无论如何也不能住下去了,猫就该有猫的样子,何况是陈自祈养的。
  他这人自负,近乎极端,算得上偏激。
  为人处事也是想到哪做到哪,旁人无法忤逆。
  陈自祈挨着他,鼻间弥漫开一股香味,既像花香,又似糜烂的水果气息,总之比消毒水味要好闻些。
  他贴过去,凑到脖颈处又闻了闻,陈自祈没和人如此亲近,觉得有趣,又觉得有些痒,既是心里的,也是身体上的。
  蠢蠢欲动下,他摁着小孩的脑袋塞进毛垫子里,语气不明,但总归不是指责,仔细听一听,还觉得迷惑:“你闻什么?”
  陈三愿的声音从暖和的垫子下传来,闷闷的,声音倒是清晰,“香味。”
  陈自祈想了想,“我身上没喷香水。”
  他以为小孩是饿了,单只手又将他从垫子里拎出来,眼睛弯弯,好似在笑,又像观察,“你饿狠了?”
  陈三愿没否认,只是点头:“嗯。”
  陈自祈的房间很大,辉煌得像宫殿。
  由许多宝石和珍珠堆积成的家具,是二十一世纪最奢侈的产物。原因是陈自祈小时候起就喜欢发光的东西,耀眼得仿佛一颗颗小太阳。
  陈自祈的童年自是和其他人不太一样,不爱玩同龄人间时髦的游戏,爱独处,也爱收集叫他喜欢的东西——大多是珠宝。就像小孩喜欢玩玻璃球一样,他的玩具是动辄上千万的宝石。
  性格也如这些珠宝,养刁了。
  身边只一个能说得上话的朋友,也只能称作跟屁虫。
  他不耐人际交往,也觉得厌烦,不喜欢形形色色的目光,也不爱接受他人的奉承。
  若不是那位朋友厚着脸皮与他交往,恐怕至今一个能说得上话的也没有。
  陈三愿算得上第二位,两人的关系却不是朋友。
  陈自祈把他当猫来养着玩,就格外新奇。
  陈三愿吃东西的时候并不如渴要食物那样急切,反而很慢,吃东西慢,咽下去也慢,食物要在嘴里过个圈才能下肚。
  陈自祈盯着他咀嚼的动作,半晌才好奇道:“烫吗?”
  陈三愿摇头,小孩的脑袋晃得和拨浪鼓一样,“不烫。”
  陈自祈不信,亲手摸了摸碗筷,确是适当的温度。
  “为什么吃这么慢?”
  小孩捧着碗,吹着上面的热气,认真说:“好东西要慢慢吃。”
  “这是好东西吗?”
  “是啊,”陈三愿说,“我第一次吃。”
  陈自祈不再说话,又闭上眼,露出似笑非笑的神情。
  忽而,睁开眼,看向身侧一直站着的女佣。
  女佣在一旁静立,一直未曾讲话。
  她垂着脑袋,称职得当着哑巴,眼观鼻鼻观心,因她生得白皙,面上的情绪也不怎么能遮掩,微红着脸站着,大多是窘迫。
  确实不会有这样尴尬的时刻了。
  陈自祈的声音响起,令她莫名想到蛇这类阴暗的生物,“东西准备好了吗?”
  女佣咽了咽口水,说:“准备好了。”
  “拿过来。”
  陈三愿喝完粥,抬起头,看见对面那张美人脸露出一个笑,朝他看来,笑意更深:“陈三愿。”
  这样庄重的称谓。
  陈三愿坐直了腰,困惑得望向他。
  陈自祈满意这份珍重,伸手,捏着小孩的耳朵,像捏着童年时收藏的珍珠:“往后,你不用住在杂货间了。”

第15章 家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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