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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怀疑问:“你真的会吗?”
“……嗯。”
“你不会是故意的吧?”
梁嘉禾摸摸鼻子,“可能是接触不良,刚反应过来,我刚才推的时候没反应,又拉回去了。”
翟静重新打印出来,摆书案上,等待梁嘉禾签字。
男人的手压在薄薄两张纸上,握着钢笔,比任何一个合同都难写下去。
“我还是觉得……你写的不属实。”
“它已经可以了。”
梁嘉禾还是下不去笔,转头看着翟静,“离婚后,你是准备再嫁一个男人还是……”
她低下头,“……我还没想好。”
类似的话妈妈和孙晓星强调过很多次,虽然她都没有给过回应,但自己最了解自己,心里门儿清,过了这个年她就三十了,二婚,又懒又倔,性格不讨喜,脸上有疤,再嫁个好一点的很难,或者再找个没有孩子的男人都不容易。
但已经走到这一步了。
“……是不是我那天没有讲清楚……我和李弥可以说大一暑假的时候就分手了。”梁嘉禾竭力再解释。
“但一直没分成功不是吗?”翟静看他。
梁嘉禾又沉默下来。
翟静双手捂脸,长叹一声,“我真不知道你在犹豫什么,是担心我没去处吗?你的责任心大可不必这么重,离婚之后我们就没有关系了,我对于你来说就是个事不相干的女人,生活的怎么样、是死是活你不需要去关心知道吗?我不知道你在工作上怎么样,但生活中,尤其是感情上,你有时候挺优柔寡断的,体现在你和李弥的分手,体现在我们现在的离婚。”
她说着抬头,明亮的灯光下,看清男人些许僵硬的神色,可能是被她戳中了心事,或者是被她这样无情又直白地点出来,觉得难堪,亦或是……痛苦。
“真的,李柏玏对我说每次他姐姐去找你,你都会见她,带她去吃好吃的,她从来不认为你们分手了,可能只是觉得你在闹脾气,哄一哄就好了。你有没有想过,你自以为的同情、怜悯,其实是喂给她的慢性毒药呢,按你说的,她一开始并不是真的想自杀,但你去了,你给了她希望,你在钝刀杀羊,让她在疼痛中绝望,又在绝望中有了希望。”
因为教语文需要经常分析人物性格特征,翟静已经很厌倦对角色的评判,更极少评论现实生活中的人,史家对历史人物的评价尚且非常片面,她只是从自己的角度看人,现在更是从两个男人的口中了解,着实丧失了真实性。
心里告一声罪过。
梁嘉禾按在桌上的拳头攥紧。
果真是伤到了他,翟静阖了下眼,声音有些哽咽,“抱歉……我这么说并不是在责怪你的不对,你做的当然没有错,可怜、同情一个人当然没有错,身为人如果连这些情感都没有,那真是非常可悲……何况她自己一个女孩子在陌生的地方。不必因为我刚才过于激动的话自我苛责,我说的有些过分了……一个人的命运是由多方造成的,天生的基因、自小的生活环境和经受的遭遇等等都是,我刚才不应该这么说你……抱歉。”
……
最终,梁嘉禾在空白的位置签下自己的名字。
隔天上午,两人一同出门去民政局。
早晨八点,正是交通拥堵的时候,翟静已经两个月没有在这个时间点出来过了,几要忘了早高峰的事情。
她之前上班都是骑电动车,走电动车和行人道,对大马路上的交通不甚在意,印象也因此并不深刻。
堵了一个多小时,才龟速到民政局门口。
两排队伍,一排离婚,一排结婚,结婚的窗口寥寥无几,离婚的倒是排起了队伍。
与三年前来办结婚证时大不一样。
翟静记得,那是个下午,不似今天上午的燥热,那天是个阴天,出民政局时天降小雨,满街空旷,像蒸笼一样闷热的空气清透凉爽起来,很有“天街小雨润如酥”的意境。
他们并非一相亲成功就领证,先订婚,相处磨合半年之后才定下婚期,拍了婚纱照,办了婚礼,当天下午来领的结婚证。
那天虽然天气不好,也不是好日子,但民政局内热火朝天,办结婚的排着长队,离婚的窗口冷清非常。
时移世易,翟静和梁嘉禾一起站到离婚队伍后面排队。
离婚队伍不像结婚处处都透着喜悦,多和他们一样面无表情,肩不挨肩,手不碰手,各自低着头看自己的手机。
一会儿过来一对有些话多的小年轻,男的调侃说:“没赶上好时候,结婚排队,离婚还排队,哈。”
婉求
到了窗口, 翟静将提前准备好的材料递过去,工作人员检查一遍,将离婚协议书摘出去, “现在规定改了,离婚协议等下回来拿证的时候再签,哎……你们签过了?别签啊, 不能提前签, 需要来这我们鉴定后亲眼看着签。”
翟静尚未出声, 梁嘉禾“嗯”一声, 将离婚协议书拿走,“我们知道了。”
一会儿工作人员递出双份《离婚登记申请受理回执单》, “三十天内任何一方不想离婚了都可以过来撤销离婚申请, 要是确定离婚,三十天之后就能过来取离婚证了,取证期限三十天, 也就是从今天开始,第三十一到六十天可以领离婚证, 提前不行,过期视为作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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