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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只猫上半年过来通风的时候翟静见过几次,那时候胖胖的,毛发也较为干净完整,现在瘦的皮包骨,毛发沾了油污,结块贴在皮肤上,脑袋顶斑秃一块,结了血痂,浑身脏兮兮的。
已经是个流浪小猫了。
掏出手机拍张照片,从通讯录里找到号码拨出去。
……
梁嘉禾在单元楼下迟迟未等到人,打个电话,往回走,看见翟静站在停车场两辆车的空隙里,双手环胸望着一个方向。
“怎么站在这儿了?”
翟静回头,给他指了指趴在车头下警惕望着他们的橘猫。
梁嘉禾说:“我见过几次,要给它拿点吃的吗?”
他说完,翟静忽然挑唇,“你干嘛,又善心大发,看见谁可怜就要带她去吃饭?”
这话说的再内涵不过,梁嘉禾没有再出声。
两人就这么在烈日下站着。
翟静说:“我已经给流浪动物救助站打电话了,他们一会儿就有人过来,你先回去吧。”
“我在这看着它,你去树荫下吧。”他看着翟静额头热出的细密汗水。
翟静没说话,也没再动。
能感觉到男人的视线一直落在自己脸上。
他有心事。
过了一会儿,才听他磨磨蹭蹭开口:“刚才……”
她转头回视,看见他犹豫的眼神和晒粉红的脸庞。
“你不经晒,你回去吧。”
“刚才……在路边的时候,你同事问我的身份,你怎么……”
他说了一半,翟静已经明白他问的什么,淡声道:“都要离婚了,现在说了回头还要解释,太麻烦。”
她现在太明白怎么让他难受了。
梁嘉禾眸光闪了一下,眼皮微垂,转过头望着车下的流浪小猫。
不一会儿,翟静手机来个电话,她骑车去小区门口接人,让救助站的人捕走橘猫。
将人送走后,梁嘉禾问她:“你怎么想到叫救助站的人过来?”
从前他话少的厉害,为了避免交流,这样主动了解对方的问题几乎不可能存在,不知道具体从何时开始,倒是越问越多,越问越熟练了。
“这不是常识吗?”翟静微笑看着他。
或许是话题比较敏感,这笑教梁嘉禾觉出几分讽刺味道。
她说:“流浪猫身上有多少细菌?谁知道它有没有攻击性?如果我喂了它,或者经常喂它,它咬伤了我怎么办?要是它咬伤了其他人,然后因为我经常喂它,我成了它的责任人,警察找我索赔担责怎么办呢?”
一句句问下来,梁嘉禾的脸色已经微微泛白。
最后,她说:“我只是个普通人,没有菩萨心肠,更不妄图普济天下。”
这话就差添个前缀:我又不像你……
梁嘉禾沉默。看见翟静在朝他们那栋单元楼走,又不得不开口:“时间有点晚了,出去吃吧?我下午还要去公司。”
翟静看一眼时间,同他去小区外的餐馆吃面。
下午,翟静去一趟律所。
冯律师同她沟通了自己近来的工作,为开庭所做的准备,翟静问他能有几成把握将李柏玏送进去。
“三成。”冯律师说,“按照刑法来算的话,您的伤情构不成刑事案件,流产他只能算间接责任人,冒签手术协议的问责方是医院,我也不能完全保证法官最后会怎么判。”
翟静不能接受,“所以我被他掐成那样,还流掉了孩子,他赔钱就没事了?”
“如果让他进拘留所的话,有八成。”
“会给他留案底吗?”
“不好说,看最终的判决结果,刑事拘留就会留下案底。”
“如果不能判刑,最好进拘留所,再留下案底。”
“我一定尽量。”
……
晚饭桌上,梁嘉禾发给翟静一串手机号。
“你存一下他的手机号,要是上班就叫他开车送你。”
翟静抬头看他一眼,将号码存进去。
临近开学,学校的会一个接一个地开,高一语文组也是会议连篇,翟静给保镖打电话,到楼下看见一个魁梧的中年男人。
第一眼,她就愣住了。
不妨世间的巧合一个接一个,像是最能野蛮生长的小草,总在人不经意的角落钻出土壤,暗自茁壮,然后等人看见了,惊叹一声它的坚韧和奇妙。
“是你啊。”
男人茫然地看着她,“是翟老师吗?”
“对,我是。”
“我送您上班。”他打开车门。
翟静看着男人已经消瘦许多的身材,想了想,还是决定不在他的伤口撒盐,弯腰上车。
车子安静行驶在马路上。
翟静在手机里问梁嘉禾:车子留给我了,你怎么上班?
地铁。他的回复一向非常简短。
开完会走的时候,正好是高三放学时间,两人坐在车里没动。
车旁时不时有学生经过,三两打笑,好不热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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