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8 章64
方夏疼得脸色微白,用力甩开她。
“你看你。”何梅嫌她不知道好歹,“你现在什么样,你去追他,你追得上吗?别回头再伤了腿。”
方夏眼眶通红,瞪眼问她:“你早看见他了?”
“在小区里转悠好几天了,叔叔阿姨都见过,不知道要干什么。”何梅见她反应实在过分,和去年不相上下,友好劝诫说,“你冷静点啊,你已经满十四了你知道吗,你马上就成年了,这么故意杀人是会判死刑的。”
“不用你管。”
方夏等小腿缓过那股抽筋的扭疼,拖着余留的酸疼,一瘸一拐地上楼。
方爸爸和方妈妈正在厨房炸鸡炸鱼,为过年做准备。
方夏站到厨房门口,面色平静问:“你们早就知道方家栋回来了?”
方爸爸吓得瞬间回头,“你看见了?!”
“他现在住哪?”
方爸爸赶紧洗干净手,在围裙上擦干水出来,对她招手,“方夏,来来来,爸爸和你说说。”
方爸爸握上方夏肩膀,被她一巴掌用力挥掉,她站在原地不动,眼睛赤红,抬头怒道:“我就问你,方家栋现在住哪里!”
方爸爸叹气,“夏夏啊……”
“别这么叫我!”
“你……”
方妈妈将锅里炸好的鲫鱼控油捞出,关了火,拿一块焦酥里嫩的鱼块吃着出来,靠着厨房门框冷哼一声:“干什么,你又要拿刀去砍了他啊?”
方妈妈脸一皱,“别整天喊杀喊死的,这坏种啊,早晚会有老天收他。”她双手一拍,“报应这不就来了嘛!”
方夏没太明白,“什么意思?老天怎么收他,他现在可是活的好好的,我大伯母受那么多罪去世了!”
“别急啊,早晚的事儿。”方妈妈悠闲咬一口白花花冒烟气儿的鱼肉,厌恶地皱起眉头,“在外面跑了一年,你看,这不就回来找你爹借钱来了,给他治那坏根呢,染了坏病的玩意儿,不知道怎么折磨人呢。”
“这老天爷啊,眼睛亮着呢,最知道怎么折磨人了,死了多简单,死了一了百了,半死不活的才遭罪呢。”
方夏还是不明白。
方妈妈啧一声,就她闺女这榆木脑袋,怪不得抢不过来赵西延那富小子,还是留给何家那小妮子。
“就是他搁外面嫖-娼,染上病了,没钱,回来求你爹出钱给他治病呢,这哪治得好,可不就得跟他一辈子,受一辈子,指不定哪天就死外边了。”
方夏猛地愣住。
时间拉着她的思绪回溯到那个同样寒冷的绝望冬季,耳朵里掀进太多人的嘴,每张嘴都露着牙舌说话,吵得她脑仁不可开交,方夏只能清晰辨别出方妈妈在医院说的那句话。
也是这样嫌弃瞧不上的嘴脸,当时剥着外人给大伯母买的冰糖橙,牙舌都带有橙子黄黄的汁水,“怎么病的,还不是你大伯父那个在面外偷吃的货,坏良心的东西!怎么就不来个人收了他!”
大伯母想拦住她不让说,但方妈妈嘴巴特别快,说起话来机关枪一样嘟嘟嘟,没拦住,她失落地垂下干枯手掌。
方夏一直不敢回忆大伯母生病的日子,眼眶酸涩不适,转身回玄关拿自己又湿透鞋底的棉鞋,去卫生间刷洗。
这是大伯母给她买的最后一双棉鞋了。
方夏忽然特别想她,特别特别想。
她低头刷着棉鞋底,掉下去的眼泪落在棉鞋上。
这几天都是阳光晴好的天气,方夏盼啊盼到除夕那天,方爸爸让她带着方宇龙贴春联。
方夏朝他张开手心,“给钱!”
方爸爸吹胡子瞪眼,“你不是我方家人?让你贴个春联还要钱。”
“嗯。”方夏点头认同,“还有压岁钱,我和方宇龙要一样的。”
方宇龙听钱飞跑过来,“爸爸,爸爸,我也要钱,我也要钱!”
方爸爸从兜里掏出五十拍方夏手心,“压岁钱,一样的!贴春联没有,熊孩子,贴个春联还要钱,出去问问,哪家给钱?!”
这是方夏一年里能收到的最大面额零花钱,小心翼翼地装兜里,再朝他张手,“再给我二十。”
“干什么?!”
“我一会儿要去墓地看大伯母,给她买束花,过年的花很贵。”
可能是心虚或者理亏,方爸爸脸色缓和很多,又掏出五十给她,沉重说:“再买点好吃的,去陪她说说话,年初三我们再去看她。”
方夏冷呵一声,就是心虚不敢今天多去看一趟呗。
方夏带着方宇龙贴春联,贴完吃饺子,现在不让放鞭炮烟花,年味都淡了许多。
她揣着一百块巨款出门。
赵西延早等在楼下了,他穿的非常正式,白西装红领结,头发做成蓬松微卷的状态,微分处留下几根刘海,打扮的像明星走红毯,挺拔帅气,青涩又成熟的感觉。方夏第一次这么直观地感受到,赵西延其实是个富家少爷。
“除夕快乐。”赵西延开心说。
“除夕快乐。”他今天生日,方夏想对他喜气一点,笑一笑,但可能是心情不轻快,笑出来的表情有点怪怪的,很不和谐,她自己也感觉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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