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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段晓梅还没有离婚的时候,从小培养她学了芭蕾和钢琴。
  其实,段晓梅的教育理念很宽阔,她并不会要求楚绒死学习。
  后来到了窄子门,楚绒再也没有碰过那些。
  都在经历着人生的骤变,谁也埋怨不得谁。
  楚绒很怕段橪管她学习,于他们而言,学习是要改变命运的。
  未来,在时间限度上每个人都有。可未来,又不是每个人真的都有未来。
  段橪也不应该管她学习。
  他们,没有共同的未来。
  结账时,店主问他们怎么现在这个时间段还在外面。
  段橪撒起谎来也面不红心不跳,说去医院看同学,正好顺路买些学习资料。
  老板信了,还叫他们路上注意安全。
  两人出来后,段橪还是没有返回去学校的方向。
  楚绒看他的腿,没有一瘸一拐,走得很自如。
  在这样的生长环境下,如果他们内心还保持着纯真,是一件说出来很可笑的事情。善良保护不了自己,这个世界多得是善良的人。
  她对段橪随意说出的一句谎话,已不去辨别。
  他们,都是爱口是心非的人。
  楚绒跟着他走到一处废旧的小公园,看他脱下外套铺在石凳上。
  段橪坐下后,拍了拍身边的位置,看楚绒,“坐吧。”
  楚绒听着段橪的话,坐在他旁边,手不停地磨卷子的边。
  秋的叶在不住地往下落,他们被包围在充满希望的颜色里。
  楚绒在这一刻,恍然有种错觉。
  好像回到了段橪刚到楚家的时候。
  那时候,楚绒因为不喜欢段橪,老捉弄他。
  段橪也是把她约到了学校附近的公园,以一副大人的口吻告诉她,他不会抢她任何东西,会和楚绒的父母一样爱她。
  时光是最无情的,承诺也是。
  楚绒侧过头盯着段橪的侧脸出神。
  她想段橪以后上了大学,喜欢他的女孩一定不少。
  段橪唤楚绒名字,“楚绒。”
  楚绒轻轻“嗯”了一声。
  他扯了扯嘴角,“自从搬到了窄子门,好像什么都变了,我和你,也很久没有这么安静地坐着了。”
  他的措辞是温柔的,也是避讳的。
  最起码时间线可以提前。
  楚绒垂下眸,闭了一下眼,没有搭话。
  说什么都是错。
  段橪还在竭力保持着脸上的微笑,“你有想考的学校吗?”
  楚绒面无表情地抬眼看向前方,眼神越来越空洞,“没有,只想逃远。”
  她说完,抬头问段橪:“难道你不想吗?”
  段橪慢慢收起笑,与楚绒对上目光,几秒后,先移开。
  一片落叶正摇摇晃晃飘到他的脚边。
  段橪将脚往后挪。
  很久,他才答:“想。”
  楚绒听到这个答案并不意外,她眨了眨眼,踩上那片枯黄的叶子。
  四分五裂的清脆声。
  “可有些东西已经成了责任。”
  楚绒停住脚,复又碾压了几下。
  责任。
  每个人身上都背负了好几种责任,难道都能完成吗?抛下责任,别人又能说什么呢?不都活得好好的嘛。
  自私一点,爱自己多一点不好吗?为什么要树立一个背上沉重包袱的象形呢?真的会开心吗?
  父母与孩子时间的责任是有前有后的。孩子爱父母是本能,父母爱孩子却是选择。如若孩子不爱父母,为什么要说孩子不懂事。
  楚绒不懂。
  楚绒用鞋子把碎叶压着往后拖。
  “谁是你的责任?段晓梅吗?”
  段橪眼里的犹豫闪烁了一下,又褪下,“对。”
  楚绒扔在“折磨”树叶,话语似漫不经心,内容与动作一样的残忍,“那你好好读书,以后赚到钱了,给她孝顺到老,我正好就此解脱了。反正她对你比我这个亲女儿还要好,你是要好好孝敬她。”
  明明才都十七岁,却被扯着被迫长大。
  十七岁的楚绒,就说出了这么些话,她都觉得自己可怕。
  段橪问:“你呢?”
  楚绒滞住,讥笑,“我?当然是靠在大学里找到一个年轻有钱的富二代,从此过上有钱人的生活啊。不然你以为,只靠我自己,真的能实现阶级的跨越吗?”
  段橪看她,认真道:“你才十七岁。”
  楚绒接话,“对,正是因为还年轻,才要利用住它。”
  “你是说苏尧吗?”段橪尝试从她脸上看出想要的破绽。
  “苏尧。”楚绒念了一遍这个名字。
  无关紧要的人。
  “嗯,他还不错。”
  段橪对这个话题似有些不依不饶,“他是你的选择之一吗?”
  “算是吧。”
  “算,还有吗?陈寻也是吗?”
  “不早了,回去吧。”再说下去,楚绒怕自己生出不该有的错觉。
  段橪却拉住楚绒,不让她离开,“楚绒,你究竟想要什么?”
  楚绒慢慢覆上段橪的手,用力推下,“想要钱,花不完的钱,我已经受够过这种穷日子了。”
  为什么要大大方方接受现状?为什么一定要从困境中努力挣脱出来?为什么要听别人歌颂苦难?为什么穷人连自尊都不需要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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