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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快点,冷死了。”楚绒催促。
  段橪没有打开她的书包,直接从裤兜里掏出钥匙。
  楚绒快速转过身查看,盯着段橪手里的钥匙,“你骗我?”
  刚才明明见他摸了裤兜,告诉她没有。什么时候学会开玩笑了?这还是段橪?
  楚绒心里疑惑着,觉得眼前的这个人并不正常。
  段橪没有回话,放下书包就往厨房走。
  段晓梅上面有个哥哥去世,段晓梅过去奔丧了,估计这两天都不会回来。
  看楚绒这样子并不知道,段橪洗菜的间隙考虑要不要告诉她。
  自段橪来到这个家,就没怎么见段晓梅和娘家那头的人联系。
  楚绒似乎也不在意这种事,有谁没谁对她来说都一样。
  段橪出来见楚绒窝在沙发里看电视,脖上的围巾还没摘,整个人跟木乃伊似的躺着一动不动,不着痕迹地笑了声,让她洗手吃饭。
  楚绒只听到吃饭这两个字,看向桌子,盛着两碗面。
  她起身步履蹒跚地直往桌边走,等坐下来才看清是香菜面。
  面前这一碗都是香菜,另一碗是光秃秃的白面。
  楚绒伸出两根指头夹起一根筷子,别扭地挑起几根面往嘴里送。
  段橪走到楚绒旁边,叫她伸手。
  等热毛巾覆上,楚绒才抬头看段橪。
  这般认真的段橪,楚绒经常见到。可手上真切的温度,让她的心有几分晃动。
  这一刻,仿佛回到了来到窄子门之前。
  楚健还不是个赌徒。
  段晓梅去接他们两个放学,会给一人买上一串糖。段橪不爱吃,都会给她。
  “段橪。”楚绒很少在他面前叫这个名字。
  段橪擦得认真,一根手指一根手指地过。
  他说:“妈这周末都不会回来,你舅舅过世了。如果要去的话,我送你过去。”
  楚绒没有惊讶,更没有伤心,似在问一件平常事,“哪个舅舅?”
  “不知道。”
  顿了一瞬,楚绒说:“都不认识,回去干什么。”
  楚绒对于那些人,没感情。血缘维系的情感,到如今的年代,早已脆弱不堪。她期盼什么,又能得到什么。
  刚搬来窄子门那一年,段晓梅带着楚绒和段橪去拜访那两个好哥哥被拒之门外。他们嫌一个离过婚还带着两个孩子的女人太过丢脸,所以他们不需要这样的妹妹。
  也不是只在那时候不需要,是一开始就不需要。
  所以,楚绒时常觉得自己对亲情血缘这么淡漠,是有迹可循的。并不是谁都需要这种东西,没有了,不依然活得好好的吗。
  段橪放下楚绒的手,深看了她几眼,转身去厨房。
  洗了锅,擦好了灶台,才重新出来。
  两人对坐着,静静地吃着面。
  门窗都关得很紧,楚绒吃得渐渐身上暖起来,把围巾拿下来。
  对面的段橪已吃完,他拿起楚绒的围巾,挂在玄关的架子上。
  他一刻都闲不下来,又去浴室拿了拖把,开始拖地。
  楚绒还记得段橪刚来他们家,也是抢着干家务,好像生怕因为他没有一点作用会丢了他似的。
  虽然段晓梅不喜欢楚绒,但家务活却也从来没让她干过。因她不管怎么说,段橪都会把活抢来干。段晓梅习惯了,楚绒也习以为常。
  楚绒碗里还剩一些面,已吃不下,准备端着去厨房倒掉。
  段橪叫住她,让放着。
  楚绒也不纠结,放下碗就回房间。她想赶紧洗个澡就上床睡觉,太冷。
  等她拿着衣服出来,只见段橪已坐在沙发上看书。
  卫生间是一阵放水的声音,门紧紧关着。
  楚绒看了一眼,还是问:“卫生间有人吗?”
  段橪仿佛看傻子般,从书面上移开一眼又继续低下头,似懒得回答。
  楚绒并不觉得自己问得有什么问题,见段橪不愿回答,又问了一遍。
  得到“没有”的答案,才进去。
  刚打开,一阵白色的雾气花了眼,里面暖得很。楚绒快速把门关上,生怕暖气跑掉。
  将镜子擦干,一道水痕。
  楚绒从上面看自己,头发乱得没一点形象。除了顶着一张看起来还算不错的脸,她这人没一点可取的地方。
  等洗完,楚绒出来找吹风机。
  段橪已经不在客厅,茶几上摆了几本书,还有两杯热水。
  楚绒翻了一圈,都没有找到。只得拿着干毛巾,坐在沙发上擦头发。
  她的视线向下,看到放在书页中间的笔上有一根头发,以为是刚才擦掉的。
  拽了一下,没拽动。
  楚绒低头,看到一个小结,才发现这根头发被系在了笔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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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长度肯定不会是段橪自己的,楚绒用手度量,比她的也短得多。
  死结不会系得无心,该有多喜欢,才会想出这么个法子,只为了能时时刻刻看到。
  楚绒把笔摆回原样,边擦头发边发呆想着。
  顾思可是黑长直,要长一些。
  一个她不认识的人。
  楚绒没察觉到段橪何时走到身边,又是何时把吹风机递过来。
  楚绒愣着接过。
  吹风机呼出的声音像一只八爪鱼,紧紧缠住了她问不出口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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