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好想大睡一觉，在安全的地方睡一觉。
　　她闭上眼睛，隐藏掉所有的犹豫不定。
　　戚校耐心等着。
　　杏遥轻轻靠在他胸口，她抓住他的袖口，小声说：“我好困。”
　　戚校笑着亲吻她鬓角：“乖。马上到家了。”
　　第二十章
　　什么样的人会过得幸福呢？不回头看的人。
　　这是杏遥泡在戚校家浴缸里时悟出的道理。
　　她想到了自己的养母张霞。张霞是个把日子过得幸福的人。也是个可怜人。
　　杏遥和养母之间没有太多亲密时刻，除了她母亲刚离世那段时间张霞会抱着她哭。
　　她们之间不会说母女悄悄话，可杏遥很了解她的人生经历。
　　张霞不避讳往事，时常把年轻时丈夫的浑蛋事迹摆在日光下讲，和她一起聊这些的大嫂子小媳妇们也都满腹苦水，可她们说完就罢了，扭头还是哼着歌儿收拾屋子该吃吃该喝喝。
　　过往遭遇只是经过她们生命中的某一天或者某一刻，不会影响下一日和下一刻。
　　你若真心问她们重来一次还要不要这样过？她们理都不会理你，因为她们在忙着过日子而不是幻想如果当初的可笑假设。
　　不幻想虚无，所以过好了此刻。这也是一种生存智慧。
　　当然你可以说她们可怜可悲而不自知，但杏遥却觉得，她们比自己强百倍不止。因为她是那个无能创造新生，只会忍耐现状的废物。是一个永远无法从心而动的纠结体。
　　半小时前她窝在戚校怀里主动跟他回家，半小时后她躲在浴室懊悔自己的决定。
　　为什么不能做一个主动勾引戚校主动背叛婚姻的女人呢？她的婚姻有什么忠诚的必要性呢？
　　她想到自己在电视剧网络上看到的批判第三者不道德的骂声，这对她而言又有何惧？一个无依无靠的小人物，还在乎什么社会影响吗？会有亲人因为她的不道德丧失颜面吗？不会的。
　　戚校来敲门，让她别泡太久。
　　杏遥冲干净身体裹着浴袍来到洗脸池前，她看着镜中的女人，脱去廉价衣服，忽略眼底的怯懦，此刻身处金钱堆砌的豪华卫生间的这个女人，真的很像富豪豢养的金丝雀。
　　不想做这个女人吗？
　　已经做了。
　　杏遥重新绑了头发出去，戚校也洗过澡了，换上了短袖。
　　他给她一杯牛奶，热的。
　　杏遥拒绝：“不想喝。”
　　戚校才不管，握住杯底强行喂她：“喝光。”
　　杏遥被迫咕咚咕咚一口气干了，然后他说：“去刷牙。”
　　杏遥有点无语：“我都刷牙了你叫我喝，喝完又要我刷牙。”
　　戚校捏着她后脖子往洗手间走：“睡觉不刷牙像话吗？”
　　杏遥轻轻哼了一声：“我刷牙了。”
　　还是被盯着重新刷了一次。先前的紧张排斥情绪被他这么一折腾忘了个干净，她松弛了下来。
　　漱完口，戚校拉着她来到床边，他按着她肩膀坐下。
　　“睡。”
　　杏遥迟疑了一下掀开被子钻了进去。戚校坐在床边给她掖好被子，并没有上床来的迹象。
　　他说：“好好睡觉，今晚不许想其他事。”
　　杏遥点点头，戚校附身亲吻她额头，她闭上眼睛。
　　“晚安。”
　　“晚安。”
　　戚校走到门口关了灯，杏遥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她侧躺着，脑子里乱七八糟什么事都有，根本睡不着。
　　严磊那边怎样了呢？明天会发生什么？戚校居然不和她睡，是自己想多了。
　　半小时后。
　　戚校在书房处理工作，杏遥过来了，找她的手机。
　　戚校有点不高兴：“不是困了吗？”
　　杏遥看见自己的手机在他手边，她走上前拿起来：“睡不着。我还是问问严磊那边的情况吧。”
　　戚校没说话。
　　杏遥拿着手机回了卧室。
　　开机便是铺天盖地的未接和消息，都是严磊打来的。
　　杏遥站到窗边拉开窗帘，发现外面连着阳台，她拉开门走出去给严磊回电话。
　　严磊都急死了，接通就问她在哪！
　　杏遥被吓了一跳，她说：“你别ʝʂɠ管我在哪。小王那边怎么样了？”
　　“怎么样！你还知道来个电话？人家问我要赔偿，五万！”
　　“这么多……”杏遥很意外。
　　她这也算防卫自己，报警处理的话会赔偿这么多吗？杏遥想着这个问题，严磊在电话那头一直叫她回家。
　　“我今晚不回来，我们的事明天再聊。然后小王那个事，你先别给他钱……”
　　戚校突然鬼魅一样出现在她身后抱住了她。
　　“你先别给他钱，他要报警就报警，责任我担着，让警察找我。”
　　腰间的手拉开了她的浴袍，戚校伸手进去，杏遥差点叫出声。
　　她回头看他，眼神警告，也是求饶。戚校低头咬她唇热吻，吓得杏遥挣扎不得迎合不能。
　　电话里严磊还在声嘶力竭叫她回家，一会儿道歉一会儿猜忌，情绪很不稳定。
　　杏遥被放开，无声呼吸调整了状态才对他说：“严磊，你先回家休息吧，明天再说，我要休息了。”
　　“你在哪告诉我！杏儿！我报警了！”
　　手机被夺走挂掉，身体被转回来，衣带一头掉在地上，衣襟敞开露出胸怀，戚校的手从她的腰腹向后下移到她臀部捏住，他的语气和他的手劲一样不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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