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我坏吗


  她郑重地把照片交到曲砚手上,“终于物归原主,我也就安心了。”
  年代久远,照片的边缘已经泛黄,曲砚一张张翻看,上面的他在弹钢琴,灯光下的,是一张青涩耀眼的面庞。
  不像。
  曲砚想,这怎么会是他呢。
  一共三张照片,他看得很慢,看了一遍又忽地翻回第一张。
  这张照片是从舞台侧面拍的,拍摄角度不太好,曲砚只入境了一半身体,台下的一小部分观众都出现在照片上。
  照片的角落,略有些昏暗的地方,有个不太明显的人,曲砚低头去看,没有错,那是燕灼。
  他在笑,嘴角的弧度明显,眼睛盯着台上的曲砚。
  曲砚的动作突然停了下去,女孩问:“怎么了学长?”
  指尖碰了碰照片上燕灼的脸,曲砚笃定地说:“他喜欢我。”
  “学长从前就知道吗?”女孩明显好奇。
  曲砚沉默不言,良久后才说:“很久以后我才知道。”
  在他跌落于尘埃,与燕灼喜欢的那个自己背道而驰后,他才知道。
  女孩神情恹恹,“好可惜啊。”
  是啊,真可惜,曲砚在心里重复。
  第40章 我坏吗
  烛火轻摇,石蜡味散于房间的各个角落,燕灼关上房门,看见地上拢起的一小团灰烬。
  曲砚指尖夹着什么东西凑向蜡烛,火舌上卷,他的脸被染成暖色,但面无表情,像尊毫无情绪的玉像。
  薄薄的一片东西很快就燃烧殆尽,化作灰烬从他手中跌落,曲砚轻轻弯了下手指,似乎被烫到了。
  燕灼把外套挂在门口的衣架上,问:“在烧什么?”他走过来时带起一阵风,地上的灰烬随之飘了飘,数秒后又回归沉寂。
  曲砚注意到他被撕破的衣领,眨了眨眼说:“以前的照片,无关紧要。”
  以前吗,燕灼低头去看,除却灰烬,没发现半点残留的痕迹,就像在曲砚记忆中空白的自己一样。
  “衣服是怎么回事?”曲砚仰头看他。
  燕灼的小腿碰到床,他顺势坐下,和曲砚对视,“被曲子稚撕破了。”
  他观察着曲砚的神情,有些紧张,“他看到我锁骨上的牙印,问我是怎么回事,还问是不是你弄的。”
  明明是实话实说,却异常心虚。
  他实在需要一些证明,证明曲砚对他不同。
  代表从前记忆的照片会被烧掉,那只能用身体吸引曲砚的自己呢,又会何时被丢掉?
  燕灼不想被曲砚丢掉,所以他心甘情愿被玩弄身体,压制欲望和本能,化作被囚困的兽,只为博得曲砚的一丝愉悦。
  可不安无法化解,他越是在意就越是害怕。
  燕灼看着对面的曲砚,目光虚虚地落在曲砚的眉骨上。
  曲砚皱眉,他的心也跟着加速跳动,然后看见曲砚偏过头,脖颈的弧度十分漂亮。
  燕灼浑身的血液瞬间凝固,曲砚不在乎他。
  大脑有一瞬间的发懵,他语气慌乱地开口:“我不喜欢他,以后、以后不会了,阿砚,你不要生气。”
  他俯身,两只手摁在轮椅扶手上,隔着空气把曲砚拢进怀里。
  曲砚微微抬头,替他整理破了的衣领,“我没有生气。”
  曲子稚不过一幺幺小丑,不值得花费心思,过于低劣的对手他也压根提不起兴趣。
  他如此安慰,不知道此时的话起的完全是适得其反的效果。
  燕灼转瞬沉默,曲砚便说起今天下午的事情,“你不是很好奇吗,他们是怎么从二楼离开的。”
  奶茶店二楼,高中生兄妹和他们昏迷的同伴消失得无影无踪,宋成风当时还戏言他们是生了翅膀飞走的。
  “杨昙觉醒的异能是飞行,她从昏迷中醒来后,意识不算清醒,抓着人从窗户飞了出去。”
  杨昙就是下午来送照片的女孩,她说起自己的异能时一脸抱怨,说她的异能无法战斗,作用只是逃命,但她一路上都在带着高中生兄妹飞行,两只手臂积累一层结实的肌肉,这是她唯一满意的地方。
  “她今天过来是为了感谢我。”曲砚说到此处,语气微顿,“谢我不对,应该谢你才是。”
  他当时没什么好心,燕灼却是真心实意想帮他们的。
  他捏了捏燕灼的耳朵,狎昵道:“是不是,善良的燕灼?”
  只有善良的燕灼才会暗恋给流浪猫喂食的自己。
  不对,应该是以前的自己。
  曲砚又生烦躁,甚至对从前的自己生出厌恶的情绪。
  藤蔓悄无声息地钻出来,在曲砚的指挥下,熟门熟路地攀上燕灼的小腿。
  燕灼唔了声,没有反抗。
  是很轻易就默许的态度,曲砚弯唇,眸子愉悦又兴奋。
  仿佛长蛇在身上爬行,这次藤蔓没有像往常一样绑住他,上衣下摆被顶起来,藤蔓钻进去,在腰间缠了一圈,然后又继续向上。
  属于植物的湿凉传给皮肤,燕灼抖了一下,迟疑地唤他:“阿砚?”
  他衣衫完整,双手后撑坐在床上,除了曲砚无人知道他衣服下的是何景象——紧实的肌肉随着呼吸起伏,紧贴在皮肤上的藤蔓缓慢滑动,发出粘腻轻微的响声。
  曲砚眯起眼睛,指尖在空中点了点,作画一样。
  燕灼知道不是,身上又多了一条藤蔓。

第40章 我坏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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