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新的一天

　　“...并无此意。”欧莱特“砰”得关上一侧柜门，起先他的确有为钟离泡茶的想法，可自己的恶人设定显然不包括有这种友善行为，“我只是看看而已。”
　　钟离看起来并没有生气，缓声道，“恕在下冒昧，子爵恐怕是对璃月的素茶不甚了解，才会用错误的方式存放。”
　　说完走上前，从半开的柜中拿出最上方一只橙黄的小木盒，在欧莱特勉强打开。
　　“其叶似针，其色若素，故名为素茶。春末采摘，夏初炒制，用30年的棠梨木装盒，再用璃月中秋当日桂花木上的露水煎饮品之为上佳。”
　　“子爵将茶盒存在核桃木柜中，会破坏掉棠梨附在茶叶上的清香，而柜子深处潮湿，久置又会影响冲泡时的口感，实在不应如此存放。”
　　钟离说话时总是缓急适宜，声线又深沉平稳，讲什么都有娓娓道来之感，欧莱特听得入迷，竟忘记打断他，直到钟离头顶冒出“好感+5”的小字，才反应过来自己的主要任务是什么。
　　“不劳你费心。”他抢过茶盒，照旧放回柜子里，关好柜门踱步至玻璃墙边，生硬地转移话题，“这八爪鱼口感鲜嫩，想必加入福利餐中一定会很受欢迎吧。”
　　说完不着痕迹地看向钟离头顶，等待降好感的数字出现。
　　可这回钟离没再理会他，而是饶有趣味地观摩着茶柜中的茶具，慢悠悠地答，“在梅洛彼得堡医务室工作的那位美露莘小姐眼中，应该会很‘受欢迎’。”
　　难不成同样的“软肋”，只能利用一次？
　　“听说钟离先生曾是璃月一家小型殡葬公司的客卿。”他依旧用那种拖长了尾音讨人嫌的声调，特意强调“小型”二字，“要知道，布洛瓦堡可不是那种小作坊，你有什么自信可以做本子爵的客卿？”
　　抱歉胡堂主，绝对没有说往生堂不好的意思。
　　“的确，往生堂虽为百年老店，但从业务规模来说，并不如梅洛彼得堡以及布洛瓦堡。”钟离背着手沉吟道，“正因如此，堂主才派我前往枫丹，希望拓展业务之余，能够交流学习不同的管理模式。”
　　什么？钟离来枫丹居然是胡桃的意思？
　　“你们往生堂做的是殡葬服务，梅洛彼得堡的是圈禁犯人的地方，有什么可交流学习的？”欧莱特不禁好奇。
　　“布洛瓦堡成立的消息传到璃月，堂主十分激动，用她的原话说，连监狱都可以开分店，往生堂为什么不可以？承蒙堂主不弃，我以商业代表的身份来到枫丹，尽管中途发生了些意外，但最终能够见到子爵，也算是不虚此行。”
　　“不敢当不敢当...”欧莱特下意识地答道，在347号的提醒下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急忙改口，“这样说来，钟离先生岂不是更加无法胜任本子爵的客卿？”
　　“非也。”钟离缓缓摇头，“子爵想改变布洛瓦堡的规则，通过降低生产和管理成本，提高效率与收益，这样唯利是图的经营理念，从市场发展的角度倒也无可厚非，说来惭愧，我对此也算是略知一二，想必能帮得上忙。”
　　...还是第一次听到有人把“卷”说得如此正大光明，不愧是钟老爷子。
　　“往生堂的客户遍布璃月，其中不乏擅长此道之人，我身为客卿，在提供服务时也不免接触到这些，只要子爵有改革的魄力与资本，想要达成并不困难。”
　　钟离说得没错，如果能将岩王帝君招致麾下，借力打力，对完成所谓的系统任务的确有所裨益。
　　“...你的提议我可以采纳，但我有一个条件。”他不想直截了当同意钟离的请求，这未免显得自己太好说话、没有主见。
　　“请讲。”
　　欧莱特在长背椅上双腿交叠坐好，高傲地仰起下巴，鼓起勇气说道：“想做我的客卿，不是提提意见，写写文件就可以...还得照顾我的衣食住行，事无巨细地满足我的需求，你...能做到吗？”
　　说完之后他立刻屏息凝神，表面是在用沉默施压，实则内心不断祈祷，希望钟离不要听完后选择暴走，一句“天动万象”把自己和布洛瓦堡一起带走。
　　半晌，钟离扶着下巴，沉声开口，“...子爵的诉求，嗯，有趣。”
　　“那么请问，您是否为此准备好了相应的报酬？”
　　欧莱特想了想，提出一个自认为很有诱惑力的条件，“在你担任客卿期间，布洛瓦堡可以负责你全部的特许券消费。”
　　他心中算盘打得叮当响，反正只是特许券，又不是摩拉，一个犯人能在布洛瓦堡有多少花销？用一点特许券换钟离做自己的客卿，这可是笔稳赚不赔的买卖。
　　自己这点小九九不可能瞒得过钟离，不过这只是第一次开价，他不满意还可以继续商量。
　　没想到欧莱特刚说完，帝君的头顶缓缓冒出一颗小红心：好感+10。
　　“我同意。”
　　“？”
　　第4章 新的一天
　　这是欧莱特在水下度过的第一晚。
　　从前他在在网络上看到别人晒出的海底酒店照片，还十分羡慕。当自己真的躺在近2米宽的四柱床上，翻身就能看到窗外没有尽头的海水时，心中只有惴惴不安。
　　伴随着布洛瓦堡进入就寝时间，两个系统同时开启休眠，城堡内外都安静得可怕。
　　他的卧室位于办公室上方，更加靠近海面，上方的探照灯一轮一轮扫过，照亮了悠哉游过的帽子水母与猎刀鳐鱼，这些生物对欧莱特来说熟悉又陌生，正如同他所处的这个世界，目光所及之处皆有迹可循，但又充满了未知与谜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