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40


  宇文越“唔”了声,努力忍了忍,但还是没忍住:“我昨晚……没做什么奇怪的事吧?”
  “怎么没有?”谢让转头往桌案边走去,煞有其事,“陛下发起酒疯来,真是很吓人啊。”
  宇文越:“……”
  少年局促地问:“我、我做了什么?”
  “那可多了去了。”谢让细数起来,“大喊大叫,鬼哭狼嚎,又是唱歌又是大笑,还偏要拉着常公公跳舞……啧啧啧,真是叫臣刮目相看。”
  “……”宇文越狐疑地看他,“你没有骗我吗?”
  “没骗你,真的。”谢让眼神分外真诚,“我说的千真万确,不信你去问常公公。”
  宇文越:“…………”
  他自然是不敢问的。
  当今圣上最好面子,要让他跑去下人面前,问他昨夜是不是大喊大叫,还偏要拉着对方跳舞……宇文越宁可就地挖个坑,把自己埋了。
  少年脸色忽青忽白,最终什么都没说,默不作声喝完了醒酒茶,乖乖躺了回去。
  谢让望向床上那身影,失笑摇头。
  宇文越昨晚当然没有大吵大闹,少年喝醉后比以往还要沉默,也更为霸道。
  见他烧得难受,竟那么不讲道理地直接抱了上来。
  还一抱就抱了大半宿。
  而被他那么一抱,身上竟当真没那么难受了。
  上回有人这么抱着他,还是幼年时在父母身边。
  谢让唇边抿起一个笑意,低头翻开了手边的奏折。
  .
  日子很快到了除夕。
  按照本朝惯例,除夕夜的前一日,圣上会在宫中设除夕宴,邀百官携其亲眷入宫赴宴。
  虽说是晚宴,但欢庆从白天便开始了。
  请来的戏班午后就开始登台表演,百官及其亲眷在御花园赏雪听戏,以往冷清的宫闱难得热闹。
  不过,身为帝师的谢让,却是直到晚宴开始前,才姗姗来迟。
  原主过去在百官中的存在感太高,只要出现必然会引起众人关注,这很不利于宇文越掌权。因此,谢让近来有意低调森*晚*整*理,朝中无论大小事,都让小皇帝去多露脸。
  当然,这么冷的天,他实在不想早早去御花园吹风,也是一个重要原因。
  晚宴即将开始,百官陆续进入设宴的太和殿,按官职级别落座。谢让身为帝师,又是丞相,座位自然在最前方,仅次于天子之下。
  他叫人领着他从小门低调入殿,刚一坐下,感觉到正前方有一道目光。
  谢让抬起眼,看见了那个坐在与他的座位几乎平级,靠龙椅右侧的年轻男子。
  是萧长风。
  男子大马金刀地坐着,还没开宴,已经让人给他倒起了酒。见谢让朝他看去,他甚至举起酒盏,淡淡向他点头示意。
  谢让:“……”
  这人到底什么毛病。
  他近来都这么有诚意了,这人不会还想着要弄死他吧?
  不是不可能。
  原主这些年做的事的确招恨,莫说是萧长风,就是现在的朝廷里,想杀他的人也不少。可他毕竟是帝师,又高居丞相之位,就算想要动手,也不得不找个契机。
  书里,萧长风是以他爹去世为契机,而现在,他已经失去了这个契机。
  更何况,现在还有个宇文越愿意保他。
  所以谢让才会放心召萧长风回来。
  但这人对他的态度……
  谢让兀自思索着,殿外忽然传来小太监的通禀。
  圣上驾到,可以开宴了。
  过年不比其他,不需要这么多规矩。众人推杯换盏,一派其乐融融,就连谢让身边,也来了好几批要给他敬酒的官员。
  除夕宴的菜肴酒水都是上乘,宴席过半,整个太和殿上都弥漫着馥郁浓烈的酒香。
  实话说,是有点馋的。
  然而,没等谢让接过酒盏,上方忽然传来少年低沉的嗓音:“太傅身体不适,不能饮酒。”
  谢让:“……”
  当今圣上这话一出,众人都怕触了霉头,纷纷退了回去。事实上,就算他不开这个口,也没多少人敢往谢让身边凑。
  刚凑近点就被圣上满脸不悦地盯着,这谁能受得了?
  一时间,谢让身边门可罗雀,连个来闲聊的都没有,只能安安静静吃菜。
  倒是他面前的萧长风开口了:“太傅不能饮酒?”
  萧长风今晚是被劝酒的重灾区,纵使酒量再好,眼底也不复以往清明。
  他手里握着酒杯,嗤笑道:“太傅这身体还真是不如从前,以前与我喝酒时,那可是丝毫不输下风啊。”
  谢让:“?”
  ……谁和他喝酒?
  在书里,除了最终率兵捉拿原主之外,萧长风与原主是没有任何交集的。
  此人当初离京的时候,原主甚至还没被封为太子太傅,只是翰林院一个小小的编修。
  他们怎么认识的???
  “太傅当初还欠了我一杯酒,说是待我回京时补回来。”萧长风举起酒盏,眼底笑意更深,“太傅莫不是想抵赖?”
  谢让默然。
  他脑中关于原主的记忆很模糊,想不起来究竟是如何认识对方,又和他之间有什么纠葛。不过萧长风既然说了这话,他也不好反驳。
  谢让想了想,偏头示意身旁的小太监:“倒酒。”

第19章 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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