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


  冷清风从柱子上落下来,皱眉道:“主人,钥匙拿不出来。”
  “应该是为了确保一次只有一组人进入。”段枕歌毫不意外的说,他看向地道入口,“走吧。如果连守护入口的野兽都这么可怕,想来禁地里面恐怕会有更多意想不到的东西,别放松警惕。”
  冷清风严肃点了点头,掏出火折子点燃随身带的油布,缠在随手折的树枝上做成火把后,率先进了地道之中。
  与段枕歌曾经走过的御影宫地道一样,在他随之进入后,地道后方的石板归位,空间内暗了下来,只剩冷清风手中火把的光亮。
  “主人,前面有风声,应该是出口。”
  “嗯。”段枕歌点点头,看着视野中的箭头道,“这里应该没什么危险,出去再说。”
  与御影宫内地道相同,走着走着,两人旁边的墙壁也出现了壁画图样。冷清风有些好奇,略微停了脚步。
  段枕歌看了看,发觉与自己之前看过的差不多,便将之前6442分析结果说了一遍。
  但很快,段枕歌发现了不对劲。
  这儿的壁画显然比御影宫那儿的多了几幅,除了描述御影宫当年建宫的伟业以及基本业务后,原本应该是壁画尽头的位置又多了几幅段枕歌没见过的东西。
  比如多出来的第一幅图,画的是一个人一手举着一只和他差不多大小的巨大眼睛,一手举着一块圆形蓝色宝石球,登上瀑布中显露出来的楼梯的场景。
  除他之外,壁画中还有许多人在楼梯下方的半空挥舞四肢,像是自楼梯上跌落。而落在瀑布下水潭中、落在最低一阶台阶的人,皆化成森然白骨。
  而第二张图,则是一个人跪在左侧,一个人跪在右侧,两人中间隔了一道深谷的场景,皆做祈祷状,手上拿着第一幅图中那人捧着的宝石球。
  那道深谷之中,同样堆满了无数尸体与白骨。尸体之多,甚至填平了缝隙。
  第六十九章
  紧接着的第三张壁画已经变成群魔乱舞,整个画面凌乱纷杂,如同敦煌壁画里的魔神宴会。
  图片中间占据了最大板块的一位俊逸男子的半身,他颈间戴多串金色宝石项链,大臂上也环着黄金臂钏。虽穿金带银,但他面目悲悯,衣衫清凉(直白点说就是没几块布料)。
  他弯曲手臂,仿若拥抱新生婴儿。只是在他臂弯内捧着的,是三颗宝石球。
  画面周围、也就是他的身边,则是各色各样对比起来十分迷你的小人,这些小人总是成群结队,有的在马上争斗杀敌,有的在案前饮酒作乐,有的在用各种姿势纵情交欢。
  这些小人虽小,但画工技艺精湛,寥寥几笔便将他们的神态用线条凸显得淋漓尽致。
  奇怪的是,不管这些小人在干什么,他们脸上都是面红耳赤的愤怒或怨恨之色。少部分没那么恐怖,却也是沸腾激昂的模样,好像下一秒就要穿出壁画打人。
  如果段森*晚*整*理柔歌在这里,说不定能用自己的艺术造诣解读一二。可对于段枕歌这个学金融的理工科男来说,这些图案实在太抽象,即使他认真看完了,内心也没有任何启发或波动。
  “有什么想法?”段枕歌问一旁看得仔细的冷清风。
  冷清风当年御影大比的兴趣爱好就是画画,后来段枕歌为了让他培养兴趣,又给他买了不少绘画类的书籍。对于艺术鉴赏这一块儿,他比段枕歌强上一点。
  于是,冷清风用火把凑近这三张壁画,指着其中的人脸说:“主人,这些壁画有重复之处。”
  段枕歌凑过去顺着他手指看了看,摇摇头,“我看不出来,你说便是。”
  冷清风道:“这壁画所绘,皆是同一个人。”
  段枕歌:“真的假的?”
  冷清风点点头,“后面的壁画,亦是如此。”
  他用手指向这三张画后的第四幅壁画。
  在群魔乱舞与怀抱宝石球的男人后,紧接着的是一间房间的图案。房间墙壁上正镶嵌着之前壁画中出现的三颗宝石球。
  一个人跪在房间地上,双手向上做供奉状。他手上捧着一块白色的东西,好似是什么自天上落下来的赐福。
  他混身还散发着某种圣光,壁画为了体现这一幕,将他身后房间内空白的场景都贴上了金箔。火把一照,就像照在打磨光滑的铜镜上一般,整张画面都闪烁着金灿灿的光泽。
  这幅画只有他一个人,这人的轮廓还被黑线加粗,像是在特意强调这个中心人物一般。
  段枕歌看了看,还是没看出冷清风说的,反倒关注点偏移:“他穿的衣服和首饰看起来和前一幅一样,这就代表他们是同一个人?”
  说句实在的,他在此刻无与伦比的脸盲了起来。
  冷清风点点头:“正是。主人,此人样貌,还与第一幅登阶梯之人样貌相同。”
  段枕歌又回去看了看第一幅图,诚实道:“看不出来。”
  他很好奇,冷清风究竟是怎么从几根极简线条和打了马赛克似的颜料运用里看出这俩小人长得一模一样的?
  难道说,冷清风继承了段枕柔的美术天赋,从小就能从一瓶蔫了的向日葵当中看出其包含着什么疯狂又不屈燃烧的灵魂之类的奇怪东西?
  在外人面前他好歹装得英明神武,但在冷清风面前,他没什么好打肿脸充胖子的。所以他只能双手一摊,无辜表示自己确实认不得。

第六十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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