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196
大家一边吃, 一边小声抱怨南方的冬天。
但傅真丝毫不觉得冷,金丝绒繁花吊带裙外穿件紫貂,裸露着修长莹白的后颈和手腕。
举杯执箸间,腕上蓬蓬远春般的水草玛瑙镯子磕到青白骨瓷,发出清脆细碎的响动,和着窗外的细雪,有种凄清薄凉的诗意。
晏启山衣兜里揣着她的Dior变色唇膏、香奈儿山茶花护手霜,湿纸巾,以及几个备用的一次性暖手宝。
他总是很周全妥帖地照顾人,撑伞走在湖边看雪时,几乎将傅真囫囵个藏在自己的臂弯里。
生活中无穷的日常,便如这细雪,静静落在寂寞的生命里。而消解它们的,只是食物,只是咖啡,只是酒痕,只是寒冬里相依为命的一点细碎的温暖和感动。
半路上到花店买了一大捧非常昂贵的大花蕙兰,淡淡清香,樱粉花瓣上怪诞的红色波点很草间弥生。
傅真捧着花,心情也和花意义美好,“这花真好看呀,真是贵有贵的道理。”
晏启山揽着她,垂眸笑言:“我觉得这花像个娇羞艳丽的雀斑少女。”
傅真微微涨红脸,扭头嗔他一眼,“哪里娇羞了,它明明开很热烈。”
晏启山心情愉悦,眼笑眉飞地逗她:“行啊,今晚你记得化上同款雀斑妆,我们好好热烈热烈。”
这个雀斑妆是有典故的。
去年夏天,傅真心血来潮,化了喝醉酒般的玫瑰粉雀斑妆,捧着这花回到三里屯,骗他是晒伤。
他信以为真,心疼不已,直到亲一嘴胭脂才知道上当。然后,他们在院子里,在盛夏的树荫下,濒死疯狂。
傅真高'潮的表情,是那样的艳丽,娇羞,少女,恰似这一捧怪诞又时髦的粉红波点大花蕙兰。而他就像纳博科夫笔下罪恶的灵魂,愿意为她背负罪名,堕入地狱。
那次以后,傅真表面清冷独立,私下变成了火辣野玫瑰,经常拉着他在花园Paly。
当初她是那么的自由,他很难过傅真因为他,如今变得这么患得患失,小心翼翼。
漫步到家后,花被安放在卧室的窗台上,遥对远山淡雪。傅真坐在窗边看书时,花与人交相辉映,颇有些《牡丹亭》《游园惊梦》的况味。
晏启山望着她,心里一阵软乎,以前情到浓时他会粗口,会动作粗鲁,但现在死也不舍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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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一日冬雪,湖光山色催人发奋,傅真在窗边手写舞剧剧本。
晏启山在楼下与林叔通完电话,端着一啤酒杯温热的甘露咖啡力娇兑奶,缓步走到她身边,“这哪家的活儿?”
傅真就这他的手喝了几口,神采奕奕地说:“是之前合作过的海上繁花演艺集团。”
因为《韩熙载夜宴图》上演后反响很好,有可能会拿奖,所以他们又来找傅真定制同类型历史题材。
经过商讨,这次以白居易的《长恨歌》为蓝本,编个九十分钟的。
傅真思虑再三,还是觉得剧情要以写意为主,情节尽量删繁就简,融入历史的同时不能脱离诗的范围。
这些天她一直试图理解,历史中真实的白居易,究竟是以怎样的感情写下这首空前绝后的歌行体名篇。
她想,故事一定要始终紧扣白居易视角,努力把人们所景仰、追逐的千古诗人,有血有肉地展现出来。
而且,在她眼里,杨贵妃身不由己、红颜枯骨,和唐明皇绝不是爱情,但也并非没有温情,要写好这一点,得捧出一颗真心对待那一段历史。
听完傅真眉飞色舞的表转述,晏启山捏捏她脸颊,温柔地夸奖到:“其实你本就满怀赤城,将来不做什么,必将大有可为。”
傅真仰头笑眯眯地说:“我什么都想做一点,但最想做的是有你在我身边的lucky lady。”
晏启山低头亲了亲她撅起的小嘴,语气温柔得像哄小朋友:“好了,现在你已经是全天下最幸运的小姑娘了。”
傅真搂住他不放,“我想要一直幸运。”
晏启山琉璃般迷离的灰色眼眸忽然黯淡了下去,再次俯首吻她。
不一会儿,他们身影交叠,窗玻璃上渐渐起了一层雾,再也看不清外面稍纵即逝的茫茫细雪。
……
因为傅真提了句想换换口味吃点素的,晏启山在临安夜雨素菜馆订了包厢。
驱车抵达后,没想到时隔一年多,这家素菜馆依然坚持预约制,将许多慕名而来的食客拒之门外。
面对服务员殷勤卑微的这回傅真已经地习以为常。
晏启山订了当初的老位置。周围草木葱茏,潺潺流水垂手可及。傅真撒把鱼食,骗来许多锦鲤傻傻的被她摸头。
法式牛油果、金瓜慕斯、开胃河鲜菇、长白山鲜人参汤很快上齐。
那道西蓝花碎、罗勒、羊肚菌做的西餐也依然清新咸香入口即化,只是名字换成了兰闺喜事,一看就知道是晏启山的建议的。
当初她随口调侃,没想到他这么上心。傅真暗暗开心了大半天,光顾着和他说话。
回到家后,她被投喂了烤番茄生火腿奶酪三明治,然后沉沉睡去。等再醒来时,新年也就更近了。
第10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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