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十八 尔朱荣4 威武的你 滏口龙行

　　哪能算成什么，正儿八经的功绩？
　　你想想历史，趁乱袭取首都的人，有很多，没什么功绩，只会施暴的，最终死于非命的，是董卓，继续建功立业，最终为一个新王朝奠定基础的，是曹操。
　　嗯，你要做曹操，不做董卓。
　　所以，你要为这个，已经彻底在你股掌之中的朝廷，建功立业。
　　你愿意这样做，毕竟，骑马拔刀，上阵打仗，或冲锋陷阵，或运筹帷幄，都是你喜欢做的事。
　　那么，现在全国反贼，那么多，先去杀谁呢？
　　你叫来了今天，勇敢向你进言的贺拔岳，表示理解并同意他说的话之后，问他，先杀谁？
　　他说，先杀高欢！
　　你愕然。
　　他说，大家也都看见了，劝您做皇帝的话，是他高欢，最先说出来的，您杀了他，就表示您是一位忠臣，您也可以说，昨天杀太后，今天杀百官，都是他高欢的主意，这样甩了锅，以后朝廷，也好跟您合作。
　　似乎有道理，贺拔岳这个人，说话似乎都很有道理。
　　但这时的你，已经不像白天在河阴刑场上，那般的大脑充血了，你掂量了一下，朝廷的合作与否，对你来说，其实不那么重要，至少你不在意。但高欢，他的才能，对你，很重要，高欢这个人，你很在意。
　　所以，这次，你没采纳贺拔岳的话，只说如今用人之际，先留着他高欢吧。
　　事情传到高欢耳中，高欢从此，恨透了贺拔岳。
　　然后，你和贺拔岳议定，可以先打刚刚攻灭杜洛周，如今已经独霸河北，称帝建国的头号匪首，二十万降卒的领头羊葛荣。
　　决心已下，你便安排熟悉洛阳情况元天穆，和原尔朱家族驻京办主任尔朱世隆，分别为门下省侍中，领军将军，搭建一个草台班子，维持朝廷日常运转，掌握宫廷以及洛阳城的防务。
　　然后，你进宫，向兔子皇帝元子攸辞行，说要出师北伐，元子攸表示同意，并动员皇室人脉，挑动被迫归附葛荣的河北勋贵豪门反正，你说，谢谢陛下。
　　你们俩在宫里，喝了一通大酒，酒醉的你，说河阴的事，你也有不对之处，请皇帝海涵。
　　皇帝低头，不让你看见他哭，然后又猛地一抬头，大声对你说：“不提了，来，咱们喝酒！”
　　那个洛阳的仲夏夜，北方人最怕这燠热的洛阳仲夏夜，你连一件轻细铠甲都没穿，酒劲上来了，最后还干脆光了膀子，露出你毛发旺盛，肌肉虬结的胸脯，一个劲地要皇帝，听你嚎唱，唱你们契胡人，那些古老的歌。
　　你醉了，就在宫里睡着了。
　　你醒来的候，你发觉，你在侧殿的床上，你的皇帝，已经走了，你的腰刀，也不见了……
　　你也走了，你走出了洛阳，回到老巢晋阳，准备与葛荣的战事。
　　你不知道，你沉醉的那个仲夏夜，差点发生了些什么。
　　你也不知道，你这大开大合的命运，终究会发生些什么。
　　第18章 十八 尔朱荣4 威武的你 滏口龙行
　　你问天买卦，心中暗祝，若你一箭射杀，那对成双的兔子，那么，此战必胜。
　　上天说，你必胜！
　　于是，你只带上了七千人。
　　大家说你去了一趟洛阳，玩飘了。
　　但是，你确实很认真。
　　关于行军布阵，你向来都很认真。
　　你，是战神，在这个时代的化身。
　　那时候，葛荣正以三十万大军，号称百万，围攻相州首府，重镇邺城。
　　对于这支军队，你其实并不陌生。
　　这就是卫可孤挑动破六韩拔陵，在沃野崛起，收集六镇难民降兵二十万，曾经一度攻陷怀朔、武川，已经撬开了帝国北大门，却遭到柔然背刺，毁于一旦之后，被胡太后安置到河北，因走投无路，又在定州无处谋生，只好再度起义的那支军队。
　　只是现在，他们又吸取河北本地难民，原来的二十万，滚雪球一样地滚成了三十万。
　　从他们走出沃野开始，你就一直关注着，这支特殊的队伍，你的帐下，也有很多人，直接来自葛荣那边，比如高欢，从他们那里，你获得第一手的信息，你分析他们的人员构成，观察他们的战略战术，估计他们的行动方向，猜度他们的胜负结果。
　　虽然从未谋面，但你早已对葛荣，以及他麾下，那浩浩荡荡的三十万大军，了如指掌。
　　他们是一伙流寇，朝廷的大军进攻，他们就麻雀般四散后退，朝廷的大军后撤，他们就狼群般聚拢追击，他们佯攻城池，往往围困大量朝廷军队于某座孤城，又时常围而不打，实际专注于孤城周边的掠夺农村。
　　那年月的农村，很有些掠夺的价值。
　　那年月，所谓的世家大族，譬如什么赵郡李氏，什么博陵崔氏，往往几代人一起，聚集在农村生活，积攒大量钱财，虽有坞堡家丁护卫，但要敲掉这些防卫，怎么说也还是比攻打城池，要简单得多。
　　毕竟，包括葛荣本人在内，他的三十万大军之中，有很多，本来就是本朝的职业边防军，战斗力还是有的。
　　所以，如果像以往朝廷所作的那样，或者聚集数十万军队，在宽阔的平原战场上，扯开堂堂之阵，或者分兵后撤，凭借坚固的防御工事，困守孤城，都不是对付葛荣的好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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