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可楚文卿并没有等来预想的结果。
　　“你不喜欢他们？你想离开吗？”
　　鲸鱼的游动并没有因楚文卿的话出现任何异样，似乎，它根本没听懂，或者根本就没听见。
　　系统在骗自己？楚文卿不禁怀疑。
　　“我发誓，只要你说出你的需求，我一定帮你做到。”
　　“真的吗？”一声=个怯懦的声音，宛如一只小奶猫的哼唧声传到楚文卿的耳朵里。
　　楚文卿没想到，眼前这只至少十几岁的巨型鲸鱼居然还是个孩子。
　　“嗯，我保证。”
　　“或许吧，你能帮我离开吗？”鲸鱼漫无目地的转圈游着，突然向一个方向爆冲。
　　楚文卿吓了一跳，以为不远处的渔船要遭殃。
　　可意想不到的事却发生了，鲸鱼像是撞到一个带弹力的薄膜，只是刚刚接触，就迅速被抛了回来，它哀怨的叫了一声：“你看，我根本出不去。”
　　“他们保护着我，将我困在这里，隔绝了外面和我。”
　　“你伤心？”楚文卿询问着。
　　“不，是愧疚，也很感谢他们，若不是他们，我根本活不了。”
　　“那你为什么想离开？自由？亲人？朋友？”
　　楚文卿列举着鲸鱼想离开的原因。
　　“我的朋友，亲人都已经死亡了，自由，我也不知道什么叫自由，都是围着圈游泳而已，在这里我还衣食无忧，挺好的。”鲸鱼话语中听不出任何责怪的语气，言语中还带着感激。
　　“那是为什么？”楚文卿不解。
　　“你听过一鲸落，万物生吗？”
　　“嗯。”楚文卿在电视上看过科普。
　　鲸鱼对海洋体系有着至关重要的作用，它是海洋中食物链的上层，哪怕是排出体外的粪便，都能帮助海洋生物生长。
　　“可我在这，就像和废物，像个逃兵，我想直面海洋，不想一直生活在保护圈中。”
　　“你会死的。”楚文卿看着鲸鱼忧郁的样子，不由升起佩服之心。
　　“是啊，我的死可以帮助很多动物的。”
　　“是的，我也会是你死亡后的受益者。”楚文卿默默道。
　　“所以，你会帮助我离开的吧。”鲸鱼有些激动。
　　“不会，你是在送死。”楚文卿思考了一会儿，笃定道。
　　鲸鱼一甩尾巴，掀起一阵巨浪，直直拍在船上，楚文卿有些没站稳，踉跄了一下。
　　[宿主请注意，任务失败，您将接受死亡惩罚；请注意，任务失败，您将接受死亡惩罚。]
　　“我不会让你去送死的。”
　　第34章
　　鲸落,沉于海，还于星海。
　　宛若一首悲壮的圣歌。
　　哺育万物，独享孤寂。
　　可这还是个孩子。
　　“它们需要我,真的,”鲸鱼看起来有些急切，“你答应过我的。”
　　“可你在送死。”
　　楚文卿知道自己这样很自私，一切的道理他都明白。
　　环境恶劣时，总有先驱牺牲自己,换取其他的机遇。
　　在动物界应该也会是这样。
　　可这不能是自己来推波助澜的,他做不到。
　　这和自己杀死它有什么区别。
　　“你相信我,我可以帮助海洋的，你给我点时间，我证明给你看。”楚文卿恳求着。
　　“不过，你听谁说的？你怎么知道一鲸落万物生的？”
　　这是多少生物学家总结发现的，常年生活在深海里的鲸鱼怎么可能知道？
　　被拒绝的鲸鱼不想搭理这个说话不算话的生物，甩着尾鳍沉入海底……
　　【鲸鱼是要死了吗？】
　　【它看起来是那么有活力,是生病了吗？被困在这抑郁了？】
　　【主播刚刚的话是什么意思啊？】
　　【这鲸鱼要送死？这是什么意思啊？】
　　“我才疏学浅，不太了解海洋动物,你们另请高明吧。”楚文卿默默退出直播。
　　这是他第一次有些后悔能听懂动物的语言。他本以为,他发现的是萌萌可爱的世界，可事实上,动物界也同样适者生存,物竞天择。
　　而它们更可悲……因为，这里还有“我们”。
　　楚文卿缓和一会儿，发信息给SUSA,让他帮忙解释，自己实在有心无力。
　　SUSA也很理解,但也不好说什么安慰的话，便给楚文卿留足空间。
　　撂下电话，光脑频频闪烁，毫无间歇。
　　楚文卿看着自己账号的私信在瞬间爆满，心中有些压抑。
　　随机点开，不是在指责自己是骗子的，就是在咒骂自己无所作为的。
　　楚文卿眼不见心不烦，关闭光脑，将被子盖过头，包裹住自己，蜷缩着，用自己的体温温暖着自己。
　　内心的惶惶不安，迫使他难以入睡，连麻痹自己都显得那么无用。
　　无力感席卷全身，他有种说不出的难受。
　　他机缘巧合获得了这种神奇的能力，以为可以利用此帮助更多动物。
　　可渐渐他发现，事情不是他想象的那么美好。
　　流浪的猫有很多，自己不可能每一只都收养。
　　困在部队，天资平平的军犬有很多，自己也不能给他们一个家。
　　哪怕是拥有巨大力量的鲸鱼，都会被困在罩子里，远离的自己的家园。
　　比起动物，这里的民众可能更无力。
　　牛羊因没有价值而无辜死亡，就连饲养牲畜的虫也因营养剂没有了经济来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