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第二十七只魑子

　　在现在的两面宿傩看来——
　　北贪魑子是一只持有强者之心的幼兽，稚嫩但是美丽又不屈。
　　咒术师是有上限的，但是对于北贪魑子这种破局的存在而言，上限不是什么钢墙铁壁，那不过是前行路上的石子罢了——她能一脸虚假笑容又毫不犹豫地踩着前行，毫不理会顺着石头滑下的鲜血。
　　北贪魑子她能有什么壁？
　　“上限”是世人定义的，“强”和“弱”也是如此，对咒术世界一张白纸的北贪魑子在成长的过程中除了她本身的顽固特质外，其他色彩都是可以被潜移默化地沾染上的。
　　比如接受这种常规思想，接受自己的“弱”和“上限”——
　　虽然我老说她废物也是造成这样的原因之一，祂想。
　　再怎么独立的幼兽在成长过程中也会受到周围成年兽类的影响，无论她再怎么不乐意，两面宿傩终是她同类，更不要说北贪魑子是几乎纯白的了——
　　北贪魑子选择刀作为武器也是这个原因，全年无休更新腾讯群，巴八伞令弃七吾弎六，天天更心她潜意识中认可斩击，连她自己都没有意识到【伏魔御厨子】中两面宿傩那些斩杀她无数次的斩击对她造成了影响大到以至于影响了武器的选择——明明之前用血液进行中远距离攻击更为顺手。
　　这是只有两面宿傩才知道的事实，但是因为太过有趣，祂并不打算让北贪魑子知晓，即使这件事又是一个能激怒北贪魑子的优秀素材。
　　而祂想要让北贪魑子生气，她的愤怒确实美丽是其中一个原因，还有另一个原因。
　　越是厌恶便越会警惕，越是警惕就越会关注，而北贪魑子除了关注更会进一步分析和理解，这只毫无畏惧之心的幼兽在试图探究对策——她想将两面宿傩利用得更彻底。
　　“理解”和“利用”，两面宿傩已经很久没有接触到这样的字眼了，于是被打破偏见后本身已无需再遮掩自我的诅咒之王兴味地掩盖住了原因。
　　“想要北贪魑子生气”是第一个命题。
　　来思考吧，我为什么要这样做，我在关注什么，我又想要什么？
　　结论本身不重要，因为试图理解两面宿傩的过程本身就是北贪魑子自己一步步沾染上祂的色彩的道路。
　　那些色彩令祂愉悦。
　　影响是相互的，既然你北贪魑子想要理解我的思想进而利用我，那就要做好被我沾满色彩的准备，你最喜欢就是等价交换不是吗？
　　两面宿傩这样想，然后祂扬起嘴角——
　　这只最终沾满祂色彩的稚嫩幼兽挣扎着前进地迈向毁灭的那一瞬间，又会是怎样美丽的光景？
　　两面宿傩由衷地期待那一刻的到来。
　　第27章 第二十七只魑子
　　现在是清晨，北贪魑子正从校图书馆的书架上拿下一本书，翻开。
　　她来校图书馆并不是帮两面宿傩带书的，这段时间祂看书的频率下降到短时间内可以不带的地步，当然她也不是为了期末考试，北贪魑子的目的是调查资料。
　　只要追求吃饱就必然会一步步靠近死亡，这是北贪魑子的现状。容量只有十天饱腹的北贪魑子之前在发现饱与活之间存在矛盾时她更多偏向于饱，但是这段时间开始有了些求生欲的她想寻找又能吃饱又能存活的方法，因此调查资料是非常有必要的。
　　不过调查资料并不一定代表有进展。虽然校图书馆的书籍众多也很全面，理论上近八成的咒术界相关资料都可以在此找到，但即使这样，记载的有关人类食用咒物的案例也不多，而像北贪魑子这样在吃掉特级咒物后还留有理智的更是少之又少——少到查阅到现在只发现她一人而已，更不要提与她相似的状况了。同时关于咒物方面的研究大多是关于武器类或封印类的，与北贪魑子想要了解的信息没有什么相关。
　　她将手中粗略翻过一遍的书放回书架，黑眸中看不清情绪。
　　这本也无关。
　　今天依然一无所获的北贪魑子离开校图书馆，来到教室。
　　人还没有来齐，她是第二个到的，家入硝子正趴在桌子上睡觉。
　　北贪魑子眨眨眼，她绕过家入硝子坐到自己的座位上，桌上是家入硝子还给她的笔记本。
　　“早，魑子。”家入硝子从桌上抬起头看向北贪魑子，又有气无力地趴下去，叹了口气。
　　“早，硝子，昨天没睡好吗？”
　　“嗯……”她顿了顿，似乎是在回忆，“我做了一个梦，梦里是无穷无尽的猫猫狗狗，丢完一只又刷新出几只，接着我莫名其妙不知从哪里摸出一条蛇——我不知道为什么还会有蛇？！总之最后我把蛇扔出去后我就醒过来再也睡不过去了。”她的语气中充满着生无可恋，“所以人为什么要做梦？”
　　“换个角度想，梦里的这些奇怪经历在现实中不太可能发生，算是增加了人生中的一些体验吧。”北贪魑子试图安慰家入硝子。
　　“不，丢猫扔狗即使在现实也很正常，”家入硝子斩钉截铁地说道。
　　“嗯？”
　　“算了，不说这个了，”家入硝子侧过头面向北贪魑子，几缕黑色柔顺短发顺着她的动作半搭在她的侧脸上，“魑子最近有做过什么有趣的梦吗？”
　　“没有，”北贪魑子摇摇头。
　　不同于两面宿傩闲来无事看看书睡睡觉，从吞下两面宿傩的手指的那天开始到现在，北贪魑子的意识就没有在【伏魔御厨子】中真正睡觉过，更不要说做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