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伍氏孤儿院11

　　“咚、咚。”
　　“科尔夫人，是我，芮娅·安。”
　　“进来吧。”
　　隔着杂乱不堪的文具、纸张，芮娅从缝隙中看到科尔夫人那张削瘦、疲惫的脸——她也不容易。
　　芮娅曾经带过两年学生，对科尔夫人，她甚至有些同情。伍氏孤儿院里的孩子大都还小，就连基础的三观都没形成，难以管教不说，孤儿院还得扮演“家庭”与“学校”两方面的角色。
　　“你还发烧吗？”
　　芮娅有些局促，她很少和科尔夫人面对面打交道，况且，这间办公室和孤儿院其余地方截然不同，它很乱。“那些药很有用，我已经好了。”
　　“嗯，对于那天的事情，你有什么解释？”
　　我能和蛇说话、那是汤姆·里德尔的恶作剧、纳吉尼很友善。
　　除非芮娅真的烧坏了脑子——她明白这个时候她只能说谎。
　　“参观日那天早上我就很不舒服了，至于蛇，我怕那个东西，我不知道...甚至觉得那只是场梦。”芮娅红了眼眶，她在酝酿感情。很可惜，她没能真哭出来。
　　科尔夫人皱了皱眉，仔细打量着这个女孩。
　　芮娅·安，她和里德尔可真像——每次奇怪的事情发生之后，里德尔就是这种表现。科尔夫人联想到之前课上芮娅说过的那段话：让她和艾米·本森分开是对的，就连她都没看出来这个小姑娘会这么狡猾...
　　以防万一，科尔夫人又问道，“这件事和汤姆·里德尔有关系吗？”整个孤儿院里，敢跟蛇打交道的孩子，只有他。
　　“我不知道...”
　　里德尔一向喜欢做坏事，可那是芮娅·安的床铺，他不可能去了女生的寝室还不被发现。科尔夫人从未抓到过里德尔的把柄。
　　但这也是第一次，第一次有孩子不说里德尔的坏话。
　　但愿是她多心了，这个女生可能会和汤姆·里德尔好好相处？
　　“从明天早起，你负责整块南边区域的送报工作——这是惩罚。”
　　“是，科尔夫人。”
　　在芮娅离开办公室之前，科尔夫人又留下一句，“玛莎会在你们卧室中间装上帘子，如果你和里德尔相处的不好，可以来告诉我。”
　　孤儿院的空间并不富裕，科尔夫人不知道从哪儿再去给这两个“奇怪”的孩子再找出一间房来。先挤挤吧，即使他们是一个男孩和一个女孩，但他们还小，不是吗？
　　两年后，等他们再懂事一些，应该就和普通孩子没什么区别了，那个时候再给他们找新室友吧。
　　芮娅回到房间，玛莎已经在那儿了，她扶着梯子在天花板上安布帘。
　　里德尔躺在床上，不知是不是真睡着了。
　　芮娅有些愧疚，因为她占用了玛莎的休息时间。“我来帮你吧。”
　　“好了，完成！这样，除了共用一张床头柜外，你们谁也碍不着谁。”说完，玛莎就带着梯子匆匆离开了，她有些害怕这两个古怪的孩子。
　　芮娅并不强求，她想开始做之前未完成的‘实验’，这次，她决定看着这颗樱桃在手中发生变化。
　　樱桃花是什么样的？深色且纤长的树枝上缀着些深浅有致的花朵，它不像这个季节的山茶那样瓣瓣层层叠叠，却胜在简约可爱。
　　——果核抽长成枝，果肉点在枝丫，从花苞的样子伸展开来。②
　　她听到自己心中“砰”的一声清响，花开了！她的魔法成功了。
　　多么美妙！芮娅难掩激动，她准备再拿一颗试试，却发现里德尔早已掀开隔档的帘子，灼灼目光黏在她的手中。
　　他跟赌气一般，拿了颗樱桃在手中攥地死紧，然后猛地摊开手心。红-果迅速变化，里德尔也成功了。
　　芮娅来不及去在意他，一口气变了好几支樱桃花出来——她想在明天送报纸的时候拿去卖。而里德尔明显起了攀比心，只要她变出一支，里德尔就跟着变出一支，直到桌面上只剩下最后一颗樱桃。
　　芮娅数了数手上的花束，她一共需要送三十份报纸，如果每三家里有一家愿意买花，她手上的花就刚好能卖光。同时，她又觉得自己过于依赖侥幸心理，樱桃花如今正是季节，街边花园就有，如何保证会有人要？
　　“你拿去吧。”芮娅把最后一颗樱桃推到里德尔面前。
　　她又在假装成熟、大度了！里德尔很讨厌这种被看低的感觉。
　　他需要些新鲜空气！里德尔急匆匆地朝门外走去，他边走边想，还是一个人住比较畅快。
　　[居然还剩一颗樱桃...什么，芮娅愿意分给纳吉尼？纳吉尼很开心，可是在外面已经吃过了。]蛇姑娘团在芮娅的大腿上，她觉得自己确实该控制饮食，不能那样放任自己。
　　于是，最后一颗樱桃进了芮娅的肚子。
　　——不是很甜，她吐了吐舌头。
　　***·***
　　玛莎给芮娅将面包做成三明治夹在纸袋里，大家的早餐还没完成，但芮娅没时间等，她得出去送报纸了。
　　“谢谢你，玛莎，我想多要些夹心，早晨要走很远的路。”
　　芮娅看不出玛莎有没有像她说的那样给她加餐——她在走出大厅之前就把三明治吃完了，真是可怕的食欲。
　　伦敦在天蒙蒙亮的时候雾气最浓，芮娅觉得这个能见度甚至比不上夜里摸黑。
　　好在连续送了一周报纸后，她已经熟悉了接下来的路线。并且，她已经计划好今天要给哪几家人推荐花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