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51

　　暑假的时候迪戈里夫妇带他去圣芒戈做了个全身检查，却没有查出任何问题。
　　“不是吧，你连这都不记得了？”舍友叉了一口小羊排送进嘴里，不可置信地看着他：“是你先追求的秋，圣诞舞会的时候你还……”
　　他顿了顿，表情里有一瞬的茫然。
　　原本盯着斯莱特林长桌默默发呆的塞德里克回过神：“你说圣诞舞会？”
　　“对啊对啊。”舍友眨了眨眼睛，自然地继续道，仿佛刚刚的茫然和停顿只是他的错觉，“圣诞舞会的时候你邀请她当你的舞伴，你们一起跳了开场舞，你不记得了？你当时开心得差点在床上翻跟斗。”
　　听着他的描述，塞德里克认真思索了一下：“我好像有点印象。”
　　他的确是邀请了一个女孩，还拉着他从舞会里偷偷跑了出来，两人一起在雪地里散步，他怕女孩冻到，赶紧把自己的斗篷脱下来披到她身上，把人裹得严严实实，只剩下一个脑袋露在外面，寒风把她的鼻尖刮得通红，像一只小兔子。
　　后来好像还发生了一些事，他把少女惹生气了，对方想要发火却又不忍心凶他，只能用亮晶晶的蓝眼睛怒气冲冲地盯着他，看起来更可爱了。
　　陷在回忆里的塞德里克忍不住微笑起来，但是随即又发现不对劲，在自己的记忆中，女孩的脸始终是模糊的，他无法看清她的模样。
　　但他知道，她不是秋张。
　　塞德里克觉得自己的头又痛了起来。
　　“赛德，你没事吧？”突然有人拽了拽他的袖子，他扭过头去，发现秋张正害羞地看着他，“要一起去图书馆吗？”
　　周围的人同时用揶揄的眼光瞧着两人，似乎除了他自己，所有人都觉得他们这样的关系十分正常。
　　有时候塞德里克自己都会怀疑自己，梦里的女孩或许只是他的幻觉，其实他和秋张真的是情侣。
　　可是每当他这么想，内心总会出现一个声音拼命地嘶吼着，用激烈的情绪抵抗、阻止着他接受这个事实。
　　他和秋张一起走向图书馆，两人中间隔着一些距离，秋张似乎看出了他的刻意疏远，难过地低下了头，却什么也没说。
　　一群斯莱特林从旁边路过，塞德里克下意识地把眼神投向那群穿着绿色院袍的学生中，却不知道自己到底在找什么，也什么都找不到。
　　他落寞地回过头来，对着身旁的秋张勉强地扯起了一个微笑：“走吧，我们去图书馆。”
　　来到图书馆，他轻车熟路地走到靠窗的位子上坐下，秋张抱着书迟疑了一下，也坐到了他的对面。
　　塞德里克自然而然地翻开了魔法史课本：“有哪里不会的吗？”
　　“没有。”秋张听完后愣了一下，连忙摇了摇头。
　　“放心，你有哪里不会就问吧，我当初不是答应了给你补习……”
　　补习？秋张的眉头微微一皱，两条细长好看的眉毛间的距离缩小了些：“我的魔法史一直很好，不需要补习，赛德你是不是记错了？”
　　赛德里克翻书的动作一顿，错愕地抬起了头。
　　他明明记得的，他和一个人坐在图书馆靠窗的位置，他给她一遍遍的讲着书里的内容，对方明显不是个好学生，不到一会就分神了，而他总是没办法地摇着她的手臂，用宠溺的语气劝她认真听讲，过几天马上就要考试了。
　　考试！试卷！
　　塞德里克像是被人猛地敲了一棒，他啪地一声站了起来，不顾平斯夫人恐怖的眼神，用自己最快的速度朝试卷保存的仓库跑去。
　　为了防止学生作弊或者复查成绩，霍格沃茨将每一份试卷都施了特殊且强大的保护咒，防止别人替换或者损坏。
　　他不顾费尔奇的阻拦用咒语炸开了仓库的大门，在满屋白花花的试卷里一点一点的找着那份证明他的记忆是真实的答卷。
　　他记不清少女的字迹是什么样的了，但是他相信自己一眼就能认出来。
　　从白天找到日落，塞德里克终于在一叠斯莱特林的魔法史考卷中找到了那张试卷，上面的字迹让他只看一眼就觉得十分熟悉。
　　这张试卷的主人明显是个坏学生，前后两页满满的考题，她交了张几乎空白的试卷，试卷顶上娟秀又潇洒的署名极为瞩目。
　　“伊蒂丝……”他喃喃地念出少女的名字，脑袋里的剧痛又再次如潮水般汹涌而来，蔓延到全身，几乎要将大脑撕裂的痛意让他下一秒重重地倒在地上，蜷缩起身子不住地颤抖着。
　　那一瞬间，所有和少女有关的记忆涌入他的脑海，在赫奇帕奇捧着奶茶不知所措的伊蒂丝、冷静强大地对抗穆迪的伊蒂丝，在图书馆听自己讲魔法史一脸崇拜的伊蒂丝、在霍格莫德糖果店跌倒在他怀中的伊蒂丝……
　　包括第三项比赛结束那天，那个踮起脚尖，绝决又悲伤地吻上了他的伊蒂丝。
　　那不是梦，是真的。
　　世界仿佛在旋转，塞德里克艰难地用胳膊抵着地面指元由口，口裙八依四巴衣留就陆三收集发布，喘息着爬起来，他的手中仍抓着伊蒂丝的试卷，眼泪就这样毫无预兆地落了下来，将羊皮纸上本就没多少的字浸湿，他慌乱地用衣袖去擦，却越擦越多。
　　一滴两滴三滴……心中翻滚的难过和痛苦让他根本无法控制自己的泪腺，塞德里克无力的跌坐在地，难以自抑的呜咽出声，叫出了伊蒂丝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