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双出双入


  驰远则松了口气,垂眼一看,还好,底裤还在……
  而旁边的龚小宝就那没那么幸运了,他裸着下半身躬成一只虾米,泪眼婆娑浑身不住地发抖。
  “喂,你还好吗?”驰远皱眉。
  龚小宝不说话,只一个劲的呜咽……
  吴良贵臊眉耷眼不敢吭声,另外几个一时不知道怎么串口供。
  韩山站在季长青身边,视线扫过驰远肌肉流畅的双腿,和龚小宝那两条细白的麻杆,几乎能感受到管教身上暴怒的气场。
  性,在被剥夺了性别和欲望的监狱里,是隐晦又敏感的话题。
  即便是开玩笑,涉及此,性质都极其恶劣。
  一个闹事的犯人见势不妙,改口道:“报告管教……我们,就是洗衣服的时候闹着玩……”
  杵在旁边的另外两人也急忙捡起地上的湿裤子往龚小宝腿上套,却引来龚小宝一阵凄惨地干嚎……
  “闭嘴!都给我抱头蹲下!等着跟狱侦科的解释吧!”季长青觉得龚小宝演的浮夸,很想踢他一脚。
  他瞪向坐在地上的驰远,“还有你!穿上衣服,一起!”
  驰远:“……”
  这时,韩山却抬脚走过来,捡起地上一条没湿的裤子蹲到驰远身边:“你的?”
  驰远一脸官司,觉得窝囊又晦气:“嗯。”
  他伸手要接过来,然而韩山却似没看到,温热的手掌按着他的膝盖,作势要帮他穿裤子……
  驰远有点懵:“哎,不用……啊!”
  他的痛呼声比龚小宝有气势多了,惊的全场皆是一愣。
  “操!”你大爷……
  驰远张着嘴侧过头去,脸皱成一团说不出话来。
  膝盖在那只铁钳般的手指下传来剧痛,驰远几乎听到骨头碎裂的声音,顺着大腿神经一路爬进大脑……
  “疼?”韩山语气带着点意外,转头对季长青说,“他好像髌骨错位了。”
  “……”
  驰远已经分不清震惊多一些还是疼多一些。
  周遭的嘈杂人声让他恍惚,他听到吴良贵几人据理力争的辩解,听到季长青一边暴怒呵斥,一边通知狱侦科及监区医院,以及……
  韩山起身时,唇缝里轻飘飘说出三个字——
  “不用谢。”
  第5章 双出双入
  驰远懂了。
  他忍痛闭上嘴巴,从围在门口的犯人们被撵回监舍,到吴良贵几人被带去狱侦科审讯,再到被抬出卫生间,他都没开口——
  怕忍不住骂人。
  韩山一张脸平静无波,像一尊门神般立在二监舍门口,其余犯人坐在自己铺边的塑料小凳上,使劲伸着脖子却什么都看不到。
  担架路过监舍,躺在上面的驰远转脸看过来,唇角扯出虚弱的微笑,身侧微蜷的右手却颤巍巍地伸出一根修长的中指……
  韩山稍稍眯起眼睛,像在看猴。
  狱内医院在整个监区西北角,基础的医疗设备都有。
  驰远和哼唧了一路的龚小宝被带去不同的楼层。做了X光确认髌骨错位,但不算严重,犯医给他打了石膏和支具固定后,就把人扔到九病房自生自灭了。
  病房里七个床位,上面躺着的都是些老弱病残的服刑人员。
  有新面孔就有新故事,每个人看向驰远的眼睛里,都闪烁着探究的幽光。
  狱友间大多会互相交流彼此的“光荣”事迹,或是自嘲,或是愤懑,但是极少有真正愧疚悔恨的。
  也有一些实在缺德的会含糊其辞,但时间久了也藏不住秘密。
  驰远住院期间,听了不少令人唏嘘的案情,让他对监狱这个会将人性的恶无限放大的地方,生出切实的抵触。
  他开始怀疑,自己的留有余地,是否只会换来对人性彻底的失望……
  住院的日子比起苦哈哈的监狱日常,可以说是云壤之别。
  唯一恼人的,是监区医院没有值夜一说,所以晚上病房总是响起铁床晃动发出的金属摩擦声,夹杂着粘腻的喘息。
  驰远最初以为是有人疼痛难受,后来发现这种声响似会传染般,渐次从几个床位传出,像潮水聚起来,不顾一切的涌向高处,又在月光下渐渐回落……
  当一切躁动归于平静,黑暗中滋生出另一种味道。
  驰远恍然明白了那是什么……
  有天夜里,驰远梦到黑暗的病房中出现了一个高大的身影,夜色下看不清面容,那人藏在身侧的刀锋闪出一线寒光,接着手起刀落,病房里一夜之间少了14颗蛋蛋……
  驰远惊醒,迷糊中伸手一探,真好,还在。
  龚小宝第三天偷偷溜进九病房去看驰远,还没来得及说上两句话就被狱医押走,送回了二监室。
  那天吴良贵几人为了搞得逼真一些,给他后面挤了洗洁精,还用扫帚柄给撑裂了……
  驰远有点同情这家伙,据说监狱给他安排了心理疏导,但明显有些多余——
  对龚小宝而言,被扫把捅 屁股和被巴掌敲脑袋没什么差别,不过是众多挨揍花样中的一种而已。
  而吴良贵之所以敢这么折腾龚小宝,是因为他笃定对方把全监舍得罪了个干净,没人会替他说话。
  狱侦科没费什么周章就查清了整件事的来龙去脉。
  驰远屡次参与争端,被扣了200分。龚小宝基本算是受害者,不予追究,吴良贵的从犯四人毫无意外的进了严管队,吴良贵则被关了禁闭。

第5章 双出双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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