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 血中花12
寒风太烈,吹得人眼睛疼,江雾艰难地眯起眼看他,意识到了不对,倒流回来的人只有她,其余人是没有三娘死的记忆的。
那么他说的此凶手,并不是杀害三娘的凶手。
杨兆博抬起手,狠狠揩了一把别风吹痛的眼睛,不知是不是风雪太烈,江雾眼花了的缘故,她看见杨兆博的眼睛很红,有泪光闪烁。
他不甘心地颤声说:“好了好了,反正我这种普通人就不会有选择和反抗的机会!反正我想娶的人也跟别人好上了,与其被你们下大狱严刑逼供,不如就此死了百了!”
杨兆博话落,突然大步上前,将脖子主动撞上江雾手里的斧头。
一股寒意从脊椎攀上四肢百骸,江雾紧张得手心都是汗,她迅速往后缩,可还是来不及,清清楚楚看见杨兆博撞了上来……
就在这时,隆冬的风吹来,地上的银钱钞票被吹得飞起,有一张飞到江雾眼睛边,遮挡住了她的视线。
紧跟着她乍见眼前世界犹如被人从中残忍撕裂,自两边撕出一道透出白光的口子来。
江雾大惊失色,不,现在还没到子时。
不应该翻过这一日!
寒风呼啸,大雪纷飞,她的呼声尽数被白光和愈发强烈的心跳声给吞没,那些白光将她笼罩,灌入她全身,如有魔力,逼迫她失去所有意识。
闭上眼前,她听见谢辞卿在很紧张地叫她:娘子,娘子……?
娘子,快醒醒呀。
漏刻要走完了呢。
滴答——
滴答——
江雾听见漏刻的声音,犹如被放大了数百倍,在耳边响彻,吵得她头疼欲裂,睡不安稳。
江雾烦躁又疲惫的睁开眼。
入目,是自己绯红色的兜帽披风,它盖住了她的双腿,上面还有些许未完全拍去的碎雪。
光线很暗,她眼睛不大适应,伸手揉了揉眼,向四周看去。
屋内陈设是谢辞卿的书房,门窗紧闭着,仅有几盏烛火在照明。
不知是什么时辰,只知天色灰蒙蒙的,江雾循着记忆,往漏刻的方向看去。
却见漏刻仍然在滴落,时间停留在子时,但它虽在滴,可时辰一直没有往前走。
好像坏了一样。
江雾想爬起来去看个究竟,听见角落里忽而响起杨兆博的声音:“谢夫人,你不是要审问吗?”
他嗓音嘶哑,如千年枯枝刮擦地板。
江雾浑身汗毛倒竖,他怎么会在这儿?
之前……他撞斧头的记忆涌来,江雾僵硬的转身,见他被绑着坐在书房的窗下,晦暗的目光望着她,墙壁上的灯火洒遍了他全身,灯火明亮炽热,他却颓丧低靡,有种破败而矛盾的美。
只是,他怎么会和自己在这里?
为何与她先前所经历的倒流不同?
她披风上的碎雪告诉她,距离方才杨兆博撞斧头,应是只过去了还没有多久。
子时未过,她应该还没有翻过那一日。
江雾从地上爬起来,走到漏刻旁,想要求证。
她记得在三娘的房间里,人为的更改了时辰。
此时她伸手去摇晃,但里头的沙仍旧按照原来的速度,并不多漏。且不管漏多久,时辰都没有往前走。
怎么会这样?
江雾转头去看杨兆博,想要问他,可眼风扫到了谢辞卿的书桌,上头放着一本黄历,被圈住的日子是:腊月初七。
初七?
她第一次经历莫三娘的死、被锦衣卫抓走那天,仅仅是腊月初六。
难道她回到正常的时间进程了吗?
日期旁边还有他的笔迹,写下了三个字:审判日。
江雾读到那个字眼,胸口的心一咯噔。
审判日?
审判谁,她吗?不,她看向窗下被捆绑住的杨兆博,他方才说了,她要审问他,那么应该是审判他。
所以,他撞到她斧头,是死了吗?她为何又莫名的时间乱窜,来到她自身都未经历过的初七,这原本应该是她的审判日。
江雾困顿的同时,瞥见了黄历旁边的几幅画。
它们被烛光照耀着,火信子不断跳跃,将画面打得忽明忽暗。
可江雾还是清楚的看见了上面的内容,看清楚的刹那,她瞬间汗毛倒竖,每一根头发丝都在叫嚣着恐慌——
那一幅幅画上的人,都是她。
她两次在三娘死在房间时的,在桃山寺偷听三娘和杨兆博对话时,在城门口送陈慎离开时,在暗巷撞见镶金的马车、遇追杀得哥哥所救,扑入他怀中时……
全是她经历过的生活,画中所有风景和旁人都是模糊的,唯独她最清晰,清晰到每一个细微的表情都深刻而淋漓。
而这些画的底下,还有一堆。
那些画面模糊不清,像被糊了一层什么东西,只能看清楚轮廓。可江雾很熟悉,仍然能认出上头的人是自己,在不同的地方做着不同的事。
只那些在做的事和地方,她无法分辨清楚,她只认得自己。
“……”怎么会这样?这画风明显是谢辞卿的,他为什么会画她下来,她所经历的这些事,都是在倒流回来之后的。
他知道她倒流?他是她以为的那个在暗处监视她的凶手?
这已经超乎了江雾所有的认知,她被眼前的一切吓得往后退。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 https://www..vip/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托啦 (>.<)
传送门:排行榜单 | 好书推荐 | 强强 情有独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