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 画中人34
她从前竟没有察觉过,盛姝何时没有了生气。
记得她嫁给江易卓时,她眼里会带笑,生机勃勃如春日新抽的柳芽。
现在她也会笑,可是浮于表面。她的眼睛里,早没了初嫁人时的那种光彩。
江雾忽然想起什么。
盛姝是不是根本就没有她以为的那样过得好?
从前她以为杨氏虽然苛责盛姝没有子嗣,但到底哥哥与她青梅竹马的情分,会疼爱她。如果真是这样,盛姝怎会变成现在这样。
江雾拉过盛姝的手,被她的冰凉惊到。
她连忙为盛姝搓手,“哥哥的屋子里烧了地龙,这马车里也有炭,你怎么还这样冷?”
盛姝笑道:“从小的病根罢了。”
江雾心疼的为她哈气,又问:“他因为什么跟你吵,要惹得不轻易生气的你这个时辰回家去?”
“不过是子嗣的问题。”
江雾:“他急你了?”
“是我急,”盛姝摇摇头,“你也知道母亲总催我。可是……他的态度却很冷,只说看缘分。”
江雾宽慰道:“这话也不错,这种事急不得,你要多宽心才是,我娘的话你大可不必放心上。”
盛姝:“话是这么说,但若不圆房,这子嗣就算有缘也来不了吧。”
说着,她苦笑了下,低下头轻轻说:“我真羡慕你和辞卿。”
江雾没答,因她的话还惊讶得没回神来。她及笄时就嫁给了江易卓,这么多年两人都未圆房?
在她沉默的空档,盛姝继续说:“虽是天子赐婚,可你二人相处这几个月以来,早已情感非常。辞卿虽性子天真单纯,贪玩了些,但他至少心中有你。”
“他把祖传的金雀簪给你,你也常常佩戴。”
“有次,牢里的犯人在语言中轻薄你,他明明没那个本事,却还是跟人打了一架。”
她的话把江雾的思绪给拉了回来。
江雾心底诧异,面上装作从容问:“你常见我戴过那金雀簪?他何时与人打架,我怎么不知?”
盛姝:“你此前常戴,提起他总是甜甜地笑。这么快就忘了?至于打架,那不是郭钟子么,他被打伤了,许是怕你担忧,没告诉你吧。”
“我也是听父亲说起的。”
江雾忽然觉得不对。
她一直以来,忽略了一个很重要的逻辑漏洞。
她撞见谢辞卿交画,遇见武者追杀的那晚,谢辞卿对他袖子上的血迹,所解释的是,当日有新犯关入牢里,脾气暴躁打了人,那个新犯就是郭钟子。
可是,郭钟子分明早早就犯了事,被关入了牢狱。
根本不是那天才去的新犯。
谢辞卿在说谎,他在骗她!
江雾想到他方才手腕上的伤,更加觉得怀疑。
可是想不通,谢辞卿这样一个纯良之人,怎么会欺瞒她这些?
“我到了。”
盛姝开口,打断了江雾的思绪,她拍了拍江雾的手,说:“我听你哥哥说起,袁姯遇害的细节,她被人用簪子刺穿了喉咙,眼球被挖出,嵌在了一幅画上作为画中女子的眼睛。”
“最残忍的是,她的衣裳被凶手脱了光,对方用滚烫的蜡油淋在她身上……那些皮肉被烫得溃烂翻起,形成诡异的风景画。”
“更甚的是,她的四肢被砍下烧成了骨灰,用骨灰垫在成亲所用的囍烛下。”
“易卓近日来为此案忙得焦头烂额,听他说起,这凶手针对地位尚高的女子。你平日定要小心,多与谢辞卿待在一起。”
“他到底是个男人,凶手若有什么心思,瞧见他总该忌惮三分。”
江雾不知道袁姯之死的细节。
她只知道,是赵虎杀了莫三娘,但背后那个作画的人她还没查到。
如今听盛姝说起,只觉得心惊。
这凶手的手段真是……极致残忍中又带着难以理解的艺术浪漫。
像三娘死时,用血画出那些栩栩如生的花朵,也像袁姯的死,以骨灰祭奠囍红蜡烛。
可唯一的共同点,都是簪子凶器和画的存在。
这些仍然指向了江雾和谢辞卿夫妻。
即便找到了杀害莫三娘的人,可江雾没有解决簪子和画,审判日来临,也许她还是躲不过。
她只能继续往下查,解决簪子和画的谜团。
江雾见盛姝要下车,想要亲自送她,被她拦住,道:“天晚了,很冷,最近京中不太平,你回去吧,不必再送了。”
江雾没有坚持,颔首说:“绮禾还在江府,明日我会去说说哥哥,让绮禾带他亲自上门来给你认错,接你回去。”
盛姝摇头。
她想,江易卓那样的人,是不会跟她低头的。即便是还没成亲的时候,与他相处她都是低姿态的那一方。
起初她觉得他的性格冷漠,但只会对外人冷,毕竟他对江雾和江若锦,不是挺宠溺么?只要成了亲,一切就好了。
直到嫁给他,她才发现她错得彻底。
他对江若锦的宠溺,不过是表象而已,对江雾的疼爱,更是难以启齿。
江雾以为她是不想再回江府去,毕竟江易卓这么多年不碰她,江雾站在男人的角度去想,觉着哥哥并不爱她。
江雾于是又说:“你要是不愿意再跟着他,我帮你和离。你此前为何不告诉我,我要早些知道,定不会让你一直埋在江府过这种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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