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九章 闽道难于上青天181

　　“做不到的话，我自愿去西北矿区做苦力。”
　　阿木尔这句话说完，大账内所有人都瞠目结舌。就连谢格可利都一脸不可置信，可见阿木尔这句话有多绝。
　　众所周知，西北矿区，位置偏僻、条件艰苦。一般都是犯人流放至此地做苦力。条件苦寒，无论曾经是王公贵族还是天家皇子，只要进去了，那就是一视同仁。没日没夜的苦力还有官差时不时的拳打脚踢。很多人进去了，要么被折磨死，要么自尽而亡。
　　阿木尔发如此毒誓，是给予了林渊闳极大的信任与支持。此毒誓一发，在场所有人都闭了嘴。
　　众人散去，帐篷里只剩下额尔德和阿木尔父子俩。
　　“你可想好了，若是半年没灭亡大奚，去了那个鬼地方，我都捞不回你。想要出来，那得是陛下圣旨。”
　　“义父，我明白。我知道您坚持出征是想为陛下打下这片江山，让陛下能念着您的好，将来好功成身退。我是您一手栽培出来的，养育之恩大于天。我也希望您之后能成功从高位退下来，安享晚年。只要是我能为您做的，自然是赴汤蹈火，在所不辞。而且林渊闳是个不可多得的将才，儿子也不想让他的一身本领被埋没。”
　　“好啊。”额尔德挥挥手示意阿木尔过来，轻轻地摸着他的头，道：“你有一片孝心，我果真没白养你。你放心，义父会让你飞黄腾达，站到权利的顶峰。”
　　“义父，我不在乎权利的大小。”
　　“哼，不在乎。”额尔德冷哼道：“你现在不在乎，那是有我庇护着你。你若是自己不懂得争取，一旦哪天我护不了你了，没有极大的权利，是要受人排挤欺负的。”
　　“那等到那个时候再说。”阿木尔手放前胸，对额尔德深深鞠了一躬，“义父，没别的事的话，我就先走了。”
　　“去吧，这场仗我交由你来打，大小事务不必事无巨细地告诉我，你自己决定。”
　　“是，儿子明白。”
　　半个月后，一艘艘海船驶入东海，一路南下，抵达福安府一带的海域。
　　陆太后得到消息，直接带着皇帝去玄州避难。打仗的事全权交由元帅张齐负责。
　　张齐是一员老将，也是大奚为数不多的老将。本来是退居山野，后来也是苏元正找到的他，希望由他带领几个年轻将领打仗。再加上张齐从小在海边长大，海上作战经验丰富。一旦打海战，能占据上风。
　　张齐不知道的是，对面领军的是林渊闳。同样是两个打仗的鬼才，无论是从装备还是作战方式上，双方都是势均力敌。
　　林渊闳这边的海船，每艘船都装了投石炮，这种投石炮经过薛浮改良，不仅威力巨大，最重要是不用人力拉炮索，节省时间的同时，还能保存将士体力。
　　几百斤的巨石在巨大的冲击力作用下投送出，即便没打中对面的船只，就是落在海中，那也是能激起千层浪，给对方造成视觉干扰。
　　张齐这边也不甘示弱，指挥者海船稳步向前推进。他们的海船都装了铁甲，船头处是是尖锐撞角，两船一旦相撞，必定给对方造成巨大的冲击。
　　正是因为这个原因，林渊闳才选择远程攻击，通过投石炮来击退对方的船只，避免对方的船只靠近。
　　两边势均力敌，第一次交锋没分出个身负，双方只能下令撤退，回去修整。
　　三天后，两军再次对峙。林渊闳再次采用远攻的方式，出了投石炮，他还让人把火炮给搬到了船上。
　　那火炮也是出自薛浮之手，轻巧且威力巨大，适合远距离攻击。几炮下去，打得对面是措手不及。
　　张齐也放弃了硬碰硬的策略，同样驾起炮台与之抗衡。
　　大奚对火药的运用也是炉火纯青，即便没有新式的火炮，但炸药威力巨大，一炮打过去，逼得对面节节后退。
　　面对对方强大的火炮，有些北凌水兵便打起了退堂鼓。林渊闳却一副无所谓的样子，让他们继续放炮还击。
　　林渊闳之所以有这么强的底气，还是因为有秘密武器。
　　看到后方驶来的一艘海船，林渊闳轻松道：“东西到了？”
　　乘船来的人正是阿木尔。他刚从薛浮那过来，带来了改良过的巨型弓弩。此弓弩约莫十来米长，用实木制成的箭杆，搭配上铁质的箭头。箭头处包了油布，一点火便燃。
　　“上来吧。”阿木尔朝林渊闳伸出手，将他拉到自己的船上。
　　“嗬，这大家伙。”林渊闳摸着弓弩，忍不住赞叹道：“薛浮倒真有点东西啊。”
　　“他的确很厉害。不过武器到了，关键还得靠我们射得准。我们可只有这一支箭，若是没一举拿下他们的主帅，后面硬战我们可占不到便宜。”
　　林渊闳拿起单筒竹制抽拉的千里望看向对面。半晌，林渊闳开口道：“他们主帅张齐的穿在最前面的那艘海船的东南方，中间隔了两艘小型海船。我们只要越过第一艘船，射中后面两艘船的船船旗，直中张齐所在那艘船的船舱。”
　　阿木尔从林渊闳手中接过千里望，看准位置后，他便从甲板上将箭矢拿起，卡在放箭的箭筒里。
　　林渊闳负责观察位置，阿木尔则根据他所描述的方位一点一点地调换位置。等一切准备就绪，阿木尔拉下手闸，带动机关运作，箭很快就飞了出去。
　　不出二人所料，这带火的箭猝不及防地落在了张齐所在的海船上。主帅的船被袭击，还着起了火。这让大奚将士无心再与他们对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