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39

　　——以及，她到底是为了什么才会坐在那里的。
　　终于摆脱了组织的夜莺想要他的命。这是相隔十年的漫长复仇。
　　但他总要见她一次的。这些已经尘封进故纸堆里的东西……也总要有个结果。
　　如果夜莺没能杀掉他，那么就该轮到他彻底地把代表着自己不堪回首的过去的少女送进地狱了。
　　于是他在接到下属的事件报告之后，就假冒着警视的身份同样来到了北海道。
　　夜莺所选择的目的地是札幌。小小的旅游城市有很多自然风光，很适合让人就此消失。
　　“嘀嘀。”
　　手机中象征着「警部补风见裕也」的头像框晃动了两下。
　　“有个自称夜莺的少女想要见您。”
　　下附红点地图定位。
　　如果是普通女孩的话，这种时候只要过去架好狙击枪就行了。但他所面对的是夜莺，一个他无论如何也不想承认，但确实地远远超越了他和川岛美绪的女·儿。
　　所以他的目光，锁定在了附近的一座小小的教堂上。
　　建筑不大，没有多余出入口象征着夜晚的安全，而且没有适合狙击夜莺出没地的位置，想必她也不会把这个地方放在心上。
　　于是，他背着枪械，像当年还是一个警部时那样，独自一人推开了教堂的门扉。
　　咚。
　　已经不再年轻的公安听见自己心脏重重跳动的声音。
　　危机感像是雪水一样沿着脊椎向上蔓延，甚至让他下意识屏住了呼吸。
　　——不要开门。
　　这是脑中惟一浮现出的字句。
　　——再向前一步，就会死。
　　*
　　江户川柯南感觉遭遇到了仅次于差点被琴酒从柜子里拽出来的重大危机。
　　前几天还在一起聚会的夜莺是敌人。这不是好接受的事情。
　　更糟糕的是，他甚至没有丝毫证据。
　　在夜莺离开之后，他立刻进入了那间和室内查看，却连一滴血、一点相关的线索都没有找到。
　　本来是十分不合理的事情。但一想到和夜莺有关，立刻就感觉十分合理了。
　　——毕竟那位少女，本身就算是神秘和不合理的代名词了。
　　就算从安室先生的失踪上做文章，太过耸人听闻的事实也不会被重视吧。
　　于是，变小的名侦探找到了熟悉的那几位警察官。
　　松田阵平靠在和室的拉门边上，安静地点燃了手中的卷烟。诸伏景光坐在电脑前，两个人惟一的共同点就是像在思考什么难解的谜题。
　　而柯南现在也没心思管打扰还是不打扰的问题了。
　　“安室先生的失踪事件，恐怕和夜莺小姐有关。”
　　平成年代的福尔摩斯走进明显也被这件事困扰着的氛围中，一边说着线索，一边在脑内快速分析着那时的场景。
　　先是对身为公安的安室透下手，然后在拿到了警视的联系方式后直接干掉了风见裕也……
　　一道激光在高中生侦探的脑中划过。
　　“我知道了。”
　　他笑了一下。
　　“夜莺小姐真正想要的是风见先生的公安身份，并以此向上级发送假的消息，来引出她真正想杀的家伙。”
　　“那个人恐怕是……”
　　诸伏景光看着正在眼前播放的东京港区十年前的监控记录。他花费了很久的时间，最后把全部的怀疑，都集中在了一个戴着樱花徽章的男人身上。
　　在被夜莺所「保护」的几年中，他就了解到，这个绿眼睛的少女恐怕和公安的高层有什么私人恩怨。
　　——不然的话，就不会隔三差五就试图向公安系统安插卧底了。
　　甚至差一点就骗到了零。如果他当时不在那里的话，大概就会成功了吧。
　　“——公安的长官。”
　　松田阵平接过了诸伏景光没说完的话。
　　“据她所说，那是无论如何都要杀掉的目标。”
　　现在惟一摆在面前的问题就是，她在哪里？
　　只要找到了这一切的始作俑者，那么不管是降谷零的下落，还是未曾开始的谋杀案，都可以轻松地解决。
　　但是……
　　“她不会乘坐公共交通的。”
　　诸伏景光放下电脑，夜莺不存在明面上的身份，更不可能多此一举地留下痕迹。
　　“谁也不知道她是如何在城市、街道之间往来的。难道，她有一艘自己的核潜艇？”
　　有着一双蓝色眼睛的青年开了个不太好笑的玩笑。
　　“问一问公安的通讯，看看有没有人突然从东京前往了北海道。”
　　松田阵平直起腰，随手压灭了烟。他拿起背包就准备向外走。
　　“——夜莺来到这里就是为了杀掉他，所以一定会把他引过来。既然查不到猎人的位置，那么只要找到猎物和陷阱就行了。”
　　临时决定从东京前往札幌的，公安系统里只有两个人。
　　警部补风见裕也，以及新上任的警视。
　　诸伏景光直接划掉了风见裕也的名字，这个人他也见过，不会和夜莺产生什么交集。说他是来找零的还差不多。
　　至于新上任的警视，他最后一次连接网络是在一座无人问津的小教堂对面。
　　——捕网已经开始收口了。
　　两个同期毕业的警察官对视一眼，立刻就明白了对方在想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