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殿下觉得我是被吓的?6
魏元景跳下马,抬手去扶程也安。
程也安冷冷看了他一眼,略过魏元景的手,直接跳了下来。
邓珏飞奔而来,满脸喜悦,“安姐儿厉害!这就是北境人称守门神的成王殿下吧!成王殿下不亏是征战沙场的常胜将军,驯服烈马也有一手!厉害厉害!”
程也安白了邓珏一眼,没理他,直接走人。
“安姐儿?”邓珏不解,哪里惹到程也安了?又发的哪门子脾气?
程也安去马厩牵自己的马,刚牵出来,就被魏元景拦住了。
“郡主可是被吓到了?”
程也安觉得可笑,“殿下觉得我是被吓的?”
魏元景道:“那郡主就是对我有所不满了。不知哪里得罪了郡主,还请郡主明示。”
这一副伪善无辜的模样,程也安是越看越来气。若不是他来横插一脚,程也安早就把马驯好了,还轮得到他来演一场英雄救美的戏?
“是!我与殿下八字不合,命里犯冲!还请殿下以后不要多管闲事,以后见了面就当没看见,我们绕着走!”
程也安上马,气冲冲地一甩马鞭,一会儿就没了人影。
魏元景站在原地一时有些愣住了。
他救了人却怎么感觉坏了事一样?他有些拿不准程也安的脾气,结交之事恐怕不行。
次日,养心殿内,晋灵帝穿着一身黄色道袍,在塌上打坐,屋内博山炉丛烟缭绕,宛如山峦仙境,似有群兽灵动。
赵祥忠端着杯茶站在一旁,“陛下,该用午膳了。”
晋灵帝睁开眼睛,接过赵忠祥的茶喝下,赵祥忠又忙去扶晋灵帝下榻,伺候穿靴。
“这些日子,成王在忙什么?”
“成王殿下闲逛过几次,大部分还是待在府中。”
“他倒安分。”
赵祥忠招手,进来几个宫女拿来便服,赵忠祥为晋灵帝换下黄色道袍,穿上便服。
“不过心安分不安分,倒不是那么容易看明白的。十年了,朕看他性子不似从前活泼,沉默内敛,心思更深。”
晋灵帝换了衣服坐了下来,“十年前,他便不肯信朕不肯服软,一直问为什么,那桩案子久了,可他心里是如何想的,朕还是看不明白。”
晋灵帝看向赵祥忠,“你可明白朕的意思?”
赵祥忠应道:“老奴明白。奴婢马上吩咐东厂督主亲自去办。”
晋灵帝抬眸道:“若他有所忤逆,命东厂直接拿人。”
“是!”
夜深入静,有一人外罩黑色披风,急急拍打成王府的大门。
仆役开了门,“你是?”
“还请替我给成王殿下传句话——眼下无长物,窗下有清风。十年一别,请问殿下还记得这句话吗?”
仆役匆匆敲开魏元景的房门,传了这句话。
此时魏元景正与启竹对弈,一听此话,魏元景心一惊,直接站了起来。这是他的舅舅,十年前的内阁首辅王文充的座右铭,当年他曾教导魏元景,无论身居何处,当时刻反观内心,忘怀名利,看淡起伏,方能自处。
时至今日,魏元景从未忘记这句话。靠着这句话,他才撑过那十年。
一定是与舅舅有关的人。
“快请!”魏元景抬脚往中堂去。
启竹起身嘱咐道:“殿下勿被乱了心神。要小心。”
魏元景颔首应了声,转身离去。
中堂里,那人揭开黑色兜帽,满眼泪水地看了眼魏元景,便弯腰去跪拜。
“殿下,您终于回来了。”
魏元景愣了一下,伸手去扶,“可是曾元先生?”
“是,多年未见,幸殿下还记得在下。”
“快请坐。吴通去倒杯热茶。”
魏元景细细看了一眼曾元,“一直没有听闻曾元先生的消息,还以为先生没有逃脱。如今忽见先生,竟觉得有些难以相信。”
曾元捧着杯热茶,摇头苦笑,“当年出了事,大人便先派人保护我们十余门客逃走。官兵追过来时,混乱中我跌落河中,最后被人所救,活了下来。只是其他门客皆无生还。这些年我一直在老家当个教书先生,隐姓埋名,苟活于世。近日听闻殿下回京,在下的心里是又惊又喜,于是连夜赶往京都,只求见殿下一面。”
魏元景垂眸失神,“先生过的苦,是受王氏一族的牵连,我愧对先生。”
曾元抬眸慌乱,“不!殿下,这不是你的错!是那该死的东厂和司礼监!是他们栽赃陷害!蒙蔽圣听!琅琊王氏一族一直忠心耿耿,在下从不相信大人和瑛妃娘娘有谋逆之心!殿下……你可相信?”
魏元景避开曾元直视,站起身来,“我信不信又如何,十年过去了,所有事情已成尘埃。我们还能如何?”
曾元站了起来,声音激动,“殿下怎能就这样轻易放弃?!当年王氏一族血流成河!多少人受到牵连,而殿下也被冷落在北境十年,这些,难道殿下都忘记了吗?!如今殿下手握北境二十万兵权,权势正盛,何人不忌惮?!若殿下仔细经营筹谋,王氏一族自然还有反案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