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山匪
两人很快达成共识,都决定不走。
不得不说,蕴空的到来,解决了目前所有困境,又或者他本身就是让人安稳的存在。
询问了沈不随的安全,确定有后续救援,越浮玉几乎是立马放松下来。她也顾不得姿势如何,懒洋洋靠着热乎的骏马,忽然又生出一个主意,“都说老马识途,之前它能带着付长盈去知府,证明它知道回去的路。我们不如把马放了,再等它带人来找我们。”
说做就做,越浮玉卸下马鞍,又薅把青草递到马嘴边,懒散开口,“英雄儿马,本宫的命就靠你了,记住,回家后多带几个人来。”
一人一马莫名郑重,还真有点临危受命的意思,蕴空从溪边回来,正好听见这句话,眼底映出零星笑意。枣红马竟也不知被哪个字触动,真的起身,似乎要离开。
只是离开之前,轻轻拱了下另外一匹马,对方也舔舔它的后背,仿佛十分不舍。
永照公主缓缓挑眉,纤细指尖对准自己,转头问蕴空,“本宫怎么好像那个,拆散儿子儿媳的恶婆婆?”
并没有真要一个答案,不等对方开口,她便挺直身体,拆掉另一个马鞍,声音含笑,“算了算了,你俩一起走吧,反正我们在这等着,也用不上。再说了,地震后很多动物都出来,万一有狮子老虎什么的,一匹马也不安全,两个一起还能壮壮胆。”
轻拍马背,两匹骏马便风一般离开,奔向潍县的方向。
一直到彻底看不见身影,越浮玉才转头,她脸上还带着轻松的笑,刚要开口,才发现蕴空并没和她一样,目光随着两匹马走远,而是黑眸深深,一直望着她,从头到尾、自始至终。
第74章 山匪
越浮玉再一次在蕴空脸上看见那个眼神。
沉默而喧嚣的, 压抑又沸腾的,因她产生却与她无关的……几乎涵盖世间所有矛盾词汇的眼神。
他的目光太复杂、又太明显,任谁都无法忽略。
越浮玉在感情方面有惊人的敏锐。她察觉到, 今日的佛子和往日不同, 本能地不想探究。可两人站在荒芜空旷的溪边, 想转移话题都不知道说什么,她烦乱地薅起一把草, 抱着腿认命般开口, “你怎么了?”
蕴空俯身, 将团成一团的公主抱起来,在她反应过来挣扎前, 很快把人放在一个有太阳晒有石头靠的舒服地方,又扫去周围碎石, 他才回道,“贫僧在想因果。”
……不愧是佛子, 连这样的时候,都能思考佛法。
越浮玉海豹鼓掌, 目光扫过对方受伤的地方,确认没有出血的迹象,才有时间思考。这似乎是个‘安全’的话题,可以谈论。于是重新抱起双腿, 下巴抵着膝盖,散漫轻松地询问,“想明白了么?”
目光滑过她散落的长发,蕴空摇头, “没有。”
对方完全没有解释的意思,神情又过于平淡, 越浮玉几乎以为刚才瞥见的目光是她的幻觉,她略带困惑地想了想,却也没想明白什么,只能继续问,“需要本宫帮忙么?”
越浮玉完全不知自己现在的模样。
她的簪子掉了,艳丽的外袍也扔在一旁,一头黑发散在身上,只露出巴掌大的小脸,不复往日的艳丽惑人,反而像褪去所有尖刺的花朵,柔软又可爱。
蕴空似乎笑了下,学着她的模样,手肘搭着膝盖,安安静静坐在她对面,温和又不容置疑地摇头,“不用,贫僧只能自己想。”
越浮玉怔了一下。
蕴空从没有因为自己的事情拒绝过她,这还是第一次,说不出什么感受,便低低应了一句,“嗯,那你想吧。”
日头上升,溪边蒸腾出水汽,带来属于夏日的潮湿闷热。
两人谁都没再开口,只偶尔蕴空去溪边沾湿袜子,冷敷她的脚踝,越浮玉以为两人会一直沉默下去,直到救援来临。没想到正午刚过,大片乌云飘来,燕子从身边低低飞过,毫无疑问,一场大雨马上就要到来。
越浮玉拄着蕴空找来的木棍,单腿站立,她环顾四周,唇角很快压下来。
不愧是曾经的河床,遍地青草,却连一棵高大的树木都没有,想躲都没地方躲。
“连一个躲在树下被雷劈的机会,都没留给本宫,”越浮玉低头瞥了眼蕴空手上的伤口,又拽了拽自己薄薄两层衣裙,眉眼烦躁地下压,“身上有伤,不能沾水,我们得离开这里。”
蕴空点头,扶着她坐在石头上,又拿走她手里的木棍,找一个空旷醒目的地点,把木棍插在土里。再从僧袍上撕下一块布条,系在顶端,保证从远处一眼就能看见,如果救援的士兵来到附近,一定不会错过。
越浮玉也用郑家军独有的暗语,留下代表安全离开的记号。在石头上刻完标记,她才想起来,抱臂挑眉道,“蕴空,你把木棍拿走了,本宫拄什么?”
蕴空没解释,但做完一切后,半蹲在她前面。
眼前是挺拔宽阔的背,越浮玉不止一次被蕴空背过,这次却觉得懊恼,具体说不清懊恼什么,红唇紧抿,从紧闭的唇齿中挤出一句,“本宫就不该同时放走两匹马,好歹留一匹啊。”放两匹马离开的时候,谁会想到,他们会被大雨逼得不得不走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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