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嗯,的确是我不是,你生气了?”一边说着,一边伸出手,将黎伶紧握的五指一点点剥开,与其交握的同时,递过去一个香囊。
  黎伶本要发作,但感受到手心的柔软东西,斥责的话到底咽了下去,转而道:“这是什么,别告诉我,你半夜翻窗外出,就是为这个东西。”
  不知是不是霜盏月的错觉,总感觉最后一句话几乎是咬牙切齿。
  她心底一颤,仍然装作什么都不知道,满脸愧疚地点头:“今夜虽困,却并不顺遂,发生太多,以至于梦中有恶鬼缠身。我没能睡好,心中忧虑难安,想去寻殿下排解惊惧,又怕惊扰。就只好翻窗离去,回到我原本住的寝殿,将这香囊拿来。内有安神的香料,想着也许能稍稍平复。”
  “抱歉,我没想到殿下如此机警,纵然小心却依然扰你清梦。”
  黎伶气笑:“你说这香囊有安神的作用?”
  霜盏月点头,却并不敢看她,生怕将眼底的惊乱泄露出去。
  就在她以为黎伶要动怒的时候,那人却一言未发,沉默良久,将香囊还给她。
  “既然如此,就好生带着。以后做噩梦大可来找我,无需寄托在这种东西上。”黎伶说着,捏了捏她的手,随后又将额头靠过来,感受到清冷的寒意,不禁皱眉,“外头这么冷,出来时竟不穿好衣服。此事当罚,但今日便罢了,我会记在心底。上一次的暖玉还有不少,我回去给你炼制一个可随身携带的法宝饰品,以后常带在身上。”
  “只此一次,莫要再做惹我生气的事情。”
  霜盏月看着黎伶近在咫尺的眼眸,睫毛轻颤,轻轻嗯一声:“我答应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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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0章
  因前一日偷偷外出被殿下抓包,霜盏月心里始终后怕。回到偏殿,躺在柔软的床上,分明眼皮沉重,身心俱疲,却偏偏精神紧绷,脑中不断回想着殿下的反应。这般辗转反侧,竟生生一夜失眠。
  次日早晨起来,走进浴室沐浴放松,不过可惜,仍然难以遮挡脸上的颓色。
  往日她从不过粉饰妆容,可如今疲惫之色太过明显,霜盏月不得不拿起胭脂螺黛,想要以此遮挡异样。
  做完这些,她从镜台起身,抱着讨好殿下的心思,来到炼丹房煎药。
  这药方已不是临时应付的东西,而是七日之前,焦晨从月城某位医术高超的医者手中得到。托它的福,殿下近来的气色已同往常无二。只是体内仍有虚弱之处,还需再多吃几日,好生滋补。
  霜盏月起得很早,知晓整座宫殿都在殿下神识的笼罩之下,也没再遮掩行踪,因而没过多久,就将殿下引来。
  “今日倒是起得早,我还以为你要睡得昏天黑地,这是又在做什么?”不知是不是昨夜失信的缘故,黎伶对她冷淡不少,说话时双眸一瞬不瞬地看着她,不放过一切动作。
  不像关心,倒像审视。
  霜盏月没有起身,只是偏头淡笑一下,晃晃手中运转的灵火,“睡不着,索性替殿下煎药。”
  这几日她经常做这些事情,已经习惯。只不过先前都是在膳房,而今是待在炼丹房,自行操控灵火加热。
  今天没兴致练剑,索性就以这样的方式代替。
  不过时间漫长,过程显得枯燥无聊。
  “殿下不必管我,再过半个时辰,这药就大差不差。”
  黎伶站在她背后,视线落在翻涌的灵火上,只觉得越发看不懂这人。思索良久,才想起什么一般,问:“怎又睡不着,不是说香囊可以安神。”
  不止能安神,还能催眠,麻/痹神经呢。
  霜盏月内心吐槽,但面上不显,点头肯定:“的确,但睡意已散,又哪里能轻易寻回。”
  黎伶沉默:“既然如此,今日起,你不用再回偏殿,直接同我睡在一起。”
  此话一出,霜盏月呼吸微滞,连带着手中的灵火都有些失控,幸好她及时放出灵力加以束缚,不然这药就白煎了。
  这算什么,试探吗?
  莫非还未打消疑虑,因而不惜通过同榻而眠的方式时刻监视她吗。
  霜盏月双眸一暗,故作轻松:“殿下不是讨厌人修吗,怎还愿意跟我睡在一起?莫忘记我可是心怀不轨之人,时刻都想着爬殿下的床。如今殿下这般盛情邀请,我保不准会做出什么。现在收回话,盏月还能当作什么都没听见。”
  已进为退,正是激将法。
  她以为在自己的刻意劝诱和引导下,黎伶会心存忌惮,放弃同榻的邀请。殊不知这世上再没有比黎伶更加傲气的妖,面对这样明晃晃的挑衅,又怎么甘心忍一口气。
  “是么,原来皇后也这么想,那正巧,不如今夜我们就洞房吧。世人皆知妖域魔头好女风,皇后气质过人,貌美无双,其实刚好是我喜欢的模样。如今人与妖魔势不两立,我不能给予你大婚,却愿提前许诺名分,交付身心,待我更强大一些,一定昭告天下。”
  黎伶一边说着,一边在霜盏月身边坐下,伸出手轻轻揽住她的肩膀,面色喜悦,双眸款款。两人紧挨在一起,亲密无间,无论从哪个方向看去都是一对壁人。
  表面如此,殊不知某个当事人,脸上的笑意已经完全僵住。

第2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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