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4章


  服务员端来了果汁,附身放在温知许面前,眼睛偷偷地观察着简十初的神情。
  温知许被她的气息压着,将头发绾在耳后掩饰尴尬,简十初这儿在重新装修,除了脚下这片两平方米的地儿是干净的,四周都是拆开的包装纸。
  “保险公司给。”简十初将气势收回,以一种放弃了对峙的态度,领口开了两颗扣子,坐在温知许对面气定神闲。
  在温知许要开口时,中途有服务员打断询问关于场景布置问题,拿着图凑过来,蹲在椅子边:“姐,那个王姨说,这一块儿最好是搭在脚落,因为那片空地到时候放补光灯。”
  男生看着年纪不大,系着咖色围裙,中间印着店名标志,手自然地指向着温知许身后,温知许竟也条件反射一般转头看了一眼。
  半开的三角棚内正在装订木台,刚扎好的稻草人斜放着,与其说是餐厅,更像是藏在深处的祥和,能叫人忘却都市喧闹。
  简十初瞥了一眼,低头看着图纸说:“你把这一块空出来,台子稍微挪一点就行,别的不动。”
  “那这个呢?”
  简十初眉头一簇:“啥子东西?”她眯眼细看,听了解释后,她随即说,“这个先放仓库。”
  这一段重庆口音像是咬着温知许的耳朵,她后知后觉地去看简十初,简十初和她谈恋爱的时候也说,不过少,因为她不怎么能听懂。
  语调不太一样但又莫名地好听,简十初的音色总带着一种懒懒的清透感,这几年更将那种感觉给放大了。
  她第一次和简十初有接触是在图书馆,好看的人或者物到哪儿都带着澄光,这类人不需要做什么,也不需要说什么,便会获得所有的掌声和青睐。
  有人可利用这种优势肆意生长爬满整栋墙,但有人却自带着荆棘,不掩光芒让人生畏。
  而恰好那时候的简十初属于后者,像是一块被纱布裹着的吸铁石。
  温知许等了几分钟,这期间坐如针毡,阳光斜过她的小腿,垂在膝边的手腕闪过一道银光,她下意识拉了拉袖子,遮住手链。
  见简十初转过头看着她,她说:“抱歉.....也是我的责任,多少钱你跟我说,我赔给你。”
  简十初淡淡吸气,像是思量着什么,坐正身子后轻松说:“这几天我没车,办事不方便,你想办法。”
  温知许愕然抬头,对方慢条斯理地捋了头发,她轻声说:“那我的车,你先开着。”温知许低头在包里寻钥匙。
  雨后升温的重庆悄然无声地变得燥热,槐草顶的棚子挡住温热,光束便只能顺着边缘折到桌上,不带一丝祈望。
  温知许手腕悬在半空,简十初迟迟没有接她的钥匙,目光从她的手腕往上移,将手放进衣兜靠了回去:“我不习惯开你的车。”
  “我们车不是一样的吗?”温知许问。
  简十初嘴轻抿起来没说话,就这样看着她,不过已经足够了,温知许一点也没变,性子软剩下的硬气都用在了创作上。
  温知许挪开眼,低声说:“我最近没什么事儿,你如果需要,我给你做司机。”
  “行啊。”简十初抬了抬眉回应,“你能坚持吗?很累,我很忙的。”她加重了‘很累’两个字。
  旁边拆快递的骤然抬头看了一眼简十初,最后以不管闲事的态度又低下头。
  温知许呼气道:“没关系,我可以。”她没看简十初,简十初无所谓的态度已然是忘了那些不愉快。
  简十初起身将椅子带到旁边,看她时语气温和说:“那走吧,老同学。”
  温知许腾地站起来,膝盖正好磕到桌角,桌子不重,被抬偏了,她嘶了一声,桌上没喝的果汁在杯里荡着,撒了些在桌上。
  简十初眼神随着她的语气微动,看向她的膝盖,一秒便弹开了,什么话也没说。
  “我们去哪儿?”温知许问道,她捏紧了手里的钥匙,也没有心思去查看膝盖的状况,撞得不重。
  简十初撂话说:“我饿了。”肩头垂下的发尾在转身时扫着衬衫。
  温知许跟上去,走在简十初身后,每一步膝盖都隐隐作痛,但这不算什么,那年后她觉得没什么事儿能盖过情绪上所带来的撕心裂肺之感。
  来时她找了好一阵,走到马路边上后她才开始带路,时不时回睨看人有没有跟上。今天的风格外燥,她在拉开车门前摘了腕上的手链,塞进了包里。
  简十初很自然地坐到了副驾驶,伸手拉安全带,问:“想吃什么?”
  “嗯?”温知许以为自己听错了,看向简十初,“会不会不方便?”她没有直接问,刚刚见到倪柚,倪柚看简十初的眼神,她不会认错,那种带着倾慕却又小心翼翼的感觉。
  而她也不需要挑明问,简十初好似与生俱来便有一种通透感,一句话参透含义并不难。
  “你都说了是同学,还有什么不方便的。”简十初手撑着头,懒懒地看了她一眼,报了地名,“北城天街。”
  简十初不带一点浮躁,就像一阵风过膛时很浅很浅,温知许哦了一声,指尖轻点着屏幕输入。
  车子启动的时候,简十初盯在温知许那儿的目光也移到了窗外,发尾叠在靠背上压了一点折痕,随着她转头的动作也恢复成了原状。
  第04章
  北城天街对面的星光68是个很奇怪的地方,繁糜和市井一街之隔。观音桥吃的玩的从来不缺,这里属于重庆饱和的商圈。

第0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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