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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之夏一把捂住了青禾的嘴:“后面那句可以不用说的。”
  青禾拿下夏之夏的手,走到一张照片前,指着照片上面色沉静的女人问:“这是你妈妈?”
  “嗯。”
  青禾听出了这一声“嗯”背后藏着的情绪,刚想跳过话题,没曾想夏之夏走了过去,将照片取下,指尖拂过女人的脸,缓缓道:“妈妈去做天使了。”
  “今天我们去的那个地方,她就是从那里跳下去的。我已经很久没有去过那里了,这一次还以为不会再想起一些以前的事,但好像没办法做到。”
  夏之夏把照片挂了回去。
  白菜大概是想起了青禾,于是跑来跳进青禾的怀中。
  青禾拍了拍白菜的屁股:“你这个小坏猫,竟然不记得我了,交给你一个任务,去安慰她好不好?”青禾指了指夏之夏。
  白菜一头雾水,呆呆地看着夏之夏:“喵呜。”
  “我哪里有那么脆弱。”夏之夏侧过头回道。
  夜里,两个人睡在一张床上。窗外的风呼呼地刮着,就像是某种野兽的呜咽。青禾转过身子,借着墙上暖色的壁灯仔细描摹了好一会儿夏之夏的脸,最终可悲地发现就算想要抗拒这一份感情的发生,她还是在心底里不由自主的想要靠近对方。
  哪怕现在她们是住在一个屋檐下,哪怕很讽刺的是,她们还是名义上的一家人。
  也不知是不是做噩梦了,对方眉间耸起,青禾伸出手摸了摸,想要为她抚平,却惊醒了梦中人:“又失眠了?怎么还不睡呢?”
  青禾收回指尖:“你好像在做梦,梦到了什么吗?”
  “妈妈。”
  沉默了一会儿,青禾问:“很想妈妈吗?”
  “嗯,每天都想。”
  “那,妈妈是怎样的人?”
  “她是一个画家,也是一个孤儿,有着很严重的抑郁症。我五岁那年的夏天,午睡醒来后找不到她,然后赵姨就带着我一直找,一直找。终于找到了那个崖边,但是那里只有一个画架和一幅没有完成的画。”
  青禾握住了夏之夏的手:“我们可以随时停下的。”
  夏之夏摇了摇头,沉默了一会儿才道:“她们在崖底找到了她的尸体。葬礼的那天,雨很大,我记不清自己藏在衣柜里有多久,因为和妈妈玩捉迷藏的时候,她每一次都会找到我。”
  青禾将手盖在夏之夏薄薄的眼皮上:“这样,应该就不会想哭了。”
  “什么呀?”夏之夏佯装生气,但手上并没有什么动作。
  青禾落了一个吻在手背上:“不想看到你哭,安慰你。”
  “我才不会哭呢。”
  “嗯,不会哭,你在我眼中是非常勇敢的人。”青禾低低地说着。
  看不到眼前的人,夏之夏有点不自在,于是拿下了青禾覆盖在眼睛上的那只手,也压低了声音:“真的这么觉得的吗?”
  “真的。”
  “还有,很抱歉今天带你去了那个地方,我对你的关注好像太少了。”青禾不无愧疚地说着。
  “那现在多关注也来得及的。”夏之夏往被子里缩了缩,朝青禾眨了眨眼睛。
  “嗯。”
  “明天早餐里的番茄都帮我吃掉好不好?”
  “好。”
  “那我可以……”
  她们在寂静的夜晚凝视着彼此,青禾当然知道夏之夏想说什么。事实上,哪怕夏之夏口中的那几个字没说出来。青禾的呼吸亦是滞住,心跳亦是漏拍。
  理智和感性在拉扯。明明早上才说不能回应这份感情,可是晚上看见这个人最脆弱的样子后,心疼却无法抑制。
  被感动不会变成爱,但心疼一定是爱意的开端。
  也许不知不觉中,在数次的落荒而逃后,在数次的无声沉默后。那一些理智拉扯着不让说出的句子,都在此刻,写在了彼此的对视里。
  许久,青禾缓缓道:“可以。”
  “那有一天我们会……”
  “……嗯。”
  好多好多,直到后来,青禾已经记不清答应了夏之夏多少事情,只记得最后迷迷糊糊入梦的时候,伸出手指点在这个人的鼻尖上示意她别说了。
  瞧见青禾闭上眼睛睡着,夏之夏小心翼翼地把被子拉上给对方把露在被子外面的手臂盖好,然后极珍重地亲了亲青禾的额头道:“答应我的那些做不到都没关系,最后一件事,我只希望你开心。”
  15.修女房间
  下了一夜的雪后,山上白茫茫一片。
  “昨晚的天气预报上说今天天晴,天气预报总是不太准的。”林怀易女士按下了电视遥控器的开关,又翻动着手上的书页。
  想了想,问正在给壁炉添柴火的赵澜心:“那两个孩子还没起床吗?”
  “回女士,还没有。”
  “咱们家里有三只小懒猫,你说对不对白菜?”林怀易女摸了摸路过的白菜。
  白菜舔了舔爪子:“喵呜。”
  青禾当然不知道白菜正在吐槽自己,她醒来的时候已经天光大亮,夏之夏正猫在她的怀里,睡得很香。
  青禾起了玩心,于是捏住了对方精致秀气的鼻子,松开,捏紧,又松开。
  夏之夏醒了,被青禾闹醒的,还没睁开眼睛就抓住青禾作乱的那只手,作势要往嘴里送去,非得好好咬一口解气不可,青禾想抽开,无奈力气太小,于是只好说:“松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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