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雾失楼台,月迷津渡52


  她惊惧回首,来人收起金色长鞭,是个十四五岁矜贵少年,如花似玉的脸蛋微微扭曲,目光满是嫉恨。
  水宴有些诧异,她平日深居简出,自认不曾得罪过人(除了赤峰),眼前这位小仙君来者不善,神色像与她有血海深仇。
  “你是何人?”水宴蹙眉。
  木青归冷笑,仰视她:“你的债主!”
  说着挥鞭又是一记,水宴看出对方修为在自己之下,但那根金鞭不似俗物,她不敢托大,祭出宝剑欲挡,鞭势却硬生生停在半途。
  她看着那个凭空出现的熟悉背影,心跳顿时乱了方寸。
  顾润单手握住金鞭,狠狠往怀中一拽,木青归瞬间摔了个趔趄。
  “气性狭小,睚眦必报,我平日是这样教你的?”她面沉如水,隐隐动怒,“果真是对你太娇纵,给你护体的打神鞭,倒让你拿来逞威风。”
  木青归一口银牙几欲咬碎:“我没错!是她先冒犯我的!她盗我飞升造化,打她一顿出气有何不可!我堂堂天界三殿下——”
  “还不闭嘴。”顾润的脸色彻底冷下来,木青归知她生气,不甘地抿唇,眼眶绯红。
  水宴听得心里一咯噔,方知眼前少年就是传闻天帝三子里,修为最差、脾气最大的木青归。
  对方一口一个“盗贼”“债主”,桩桩指向天源碧海的飞升机缘。
  她顿时尴尬,虽是无心,但自己确实夺了顾润为其弟准备的造化。
  “相柳,把三殿下带回凌云堂,让他把案上的所有奏折誊抄做注,亥时之后,一本一本给我解释缘由。”顾润冷声道。
  立在一旁的男子作揖:“是。三殿下……”
  “我自己走!”木青归恶狠狠道,经过水宴时抬头瞪去一眼,传音。
  贼妇,这事没完。
  水宴朝他做了个鬼脸。
  我怕你哦。
  再回头,顾润用一种难言的表情看她。
  水宴结巴道:“怎、怎么了?”
  顾润缓缓道:“不要在比你修为高的人面前使用传音,会被听见。”
  水宴:“…………”
  她的脸腾一下变红。
  顾润面色并无异常,她垂眼,轻飘飘将此事揭过:“伤势如何了?”
  水宴行了一礼:“都已痊愈,谢殿下挂怀。”
  顾润点头:“你化灵胎时未得滋养,根骨欠佳,要多巩固。不求突破,但求康健。”
  水宴称是。
  “青归自小由我抚养,由于……”顾润停顿片刻,略过原因道,“我对他很是溺爱,他也有些无法无天,冒犯了你,我会带他登门赔罪。”
  水宴听了,嘴快过脑子:“几时来?”
  她才不关心赔罪不赔罪,她就听见了顾润说要来。
  顾润哑然,好一会儿才道:“待我,说通了他就来。”
  水宴已经反应过来自己刚刚的话有多欠妥,一张俏脸再度染上绯霞。
  她低眉顺目,两指不安地绞弄帔帛。
  顾润看着,微微敛起眉头,对方太易脸红,莫不是修炼出了错?
  她稍作思忖,道:“下月起,每次朝前集议,你随还碧同来碧虚御府述职。议会后,你多留几个时辰,我亲自带你修炼。”
  水宴一怔:“为什么?”
  顾润:“你心火过旺,不利修行。”
  水宴张了张嘴:“我是说,你为何要这样?”
  这话毫无谦卑恭敬,但顾润并无被冒犯的不满,温和道:“你受我点化成仙,我理当对你有教化之责。”
  水宴不知道这个“理当”是循的什么理,虽然有些迷茫,但总归是高兴的。
  不知为何,一想到能和顾润见面,她就不由自主地开心。
  尽管水宴继任水君一事尚无定论,但还碧还是开始让她学着管理天河事务,什么例巡控流都是小事,最令水宴头疼的便是写科禀表章,动辄“惶奏天听”“稽首以闻”云云,委实拗口。
  集仪殿内,水宴站在仙官末列,远远瞅见殿堂之上顾润一袭滚金边暗纹华贵黑袍,长发被银冠束得一丝不苟,举手投足道不尽的矜贵典雅。
  她原以为是还碧太重繁文缛节,可述职的神仙们折子一打开,个个蜿蜒十几张,说话倒是言简意赅。顾润大多数时候只是听,哪怕群臣政见不合当堂辩论,她的脸上也永远温和恬淡,让人猜不透想法。
  “勾陈仙尊说得倒是轻巧,出兵出兵,魔界的无智魔日益增多,非神兵难灭。我神武司为了供给你部,把方丈山的玄铁灵脉都挖空了。三千神匠夙兴夜寐,造得还不如你耗得快!”一个魁梧男仙声如洪钟,怒批列首的黄袍仙家。
  勾陈剑眉倒竖:“依智神君此言差矣,你神武司折一把剑,我天军部就少一个兵。若不是土府星君在魔界探寻几百年未得原因,我何至于拿众天兵的命去填!”
  “嘿。”仙列中端蹿出一个矮小男子,驳斥道,“无智魔形成本就没有缘由,怎成了我探报不力?再说了,除去下官,殿内哪位仙尊没下过魔界?诸位本领高强,又查出什么了?”
  此话一出不得了,殿内登时嚷作一团。

第26章 雾失楼台,月迷津渡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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