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15

　　两人的视线碰撞在一起。
　　潮湿的雾气窜涌到宿舍各个角落，容卷头上搭着围巾，他没有穿衣服，下身只围着一条浴巾。手臂肌肉线条流畅，精致的锁骨，漂亮蝴蝶骨，劲瘦有力的腰肢，微张的红唇，再到那张诧异的双眸。
　　“是你。”江离手指不知为何微紧，接着眉毛一挑。
　　“江离？”
　　两人同时开口。
　　容卷缓缓走到他的面前，刚拿毛巾，忽然感觉脚底一滑，眼看站立不稳要摔倒在地，江离伸出长臂拉了他一把。
　　扶住少年的腰，江离没想到他的腰肢如此细，还很软。
　　容卷脸色微白，说：“我刚刚不小心在浴室摔了一跤。”
　　少年就贴在他耳边说话，气息微热。江离恍惚了下，拉着一个椅子扶他坐下。
　　“你坐这里。”手掌心留下的热度挥之不去。
　　“谢谢。”容卷有点难受，对着微微淤肿暗红色的膝盖喷消毒药。
　　江离站在一边问：“你没有膏药吗？
　　”
　　容卷嘴唇抿成直线：“没有。”
　　幸好疼痛只是持续了一会，感觉没有那么疼后，他试着放下腿。用毛巾擦了头发又插好吹风机，容卷转动椅子看向江离：“你睡哪张床？”
　　吹风机的声音挡住江离的回答，他面无表情指着容卷所在的床说：“本来是这。”
　　容卷没有听清，他讨厌身上湿漉漉的，吹着头发的同时也吹着湿着的脖颈。
　　江离直愣愣看着对方像是一只猫，双脚并拢放在椅子上，微弓着身躯，一只白净的手垂在脚边，另一只手跟小猫挠头似的指挥机器。
　　两档的风力很大，加上又是热风，头发上的水珠散落在白皙的背脊上，水珠沿着一路往下。
　　他不禁又想起刚刚在操场上曾北说的话。
　　是挺好看的，脸好看，身体好看，声音也好…
　　江离目光越来越沉，喉咙滚了滚，愣神间，容卷关小一档，抬眸注视他：“你周末不回家吗？”
　　“我在学校打篮球。”江离不自然转过头，躲避他的视线。
　　“我不住这。”说完，他就转身跨步离开宿舍，快的容卷没来得及问他为什么出现在这。
　　少年按停吹风机，轻呼了下气。
　　晚上的自习课结束后容卷没有住宿舍，回家拿东西。
　　第二天上午，数学老师拿着试卷课本走进来。
　　看到一片倒睡觉的学生敲了敲黑板，大声道：“都醒醒，马上上课了。”
　　正在看漫画的容卷抬起头。
　　数学老师是一位中年男子，名字叫肖安，不苟言笑，对九班的要求就是可以不听课，但是不能在他课上睡觉。
　　所以每次他进门后重点关注的就是后排的江离。
　　俗话说最猛的一是周一，学生们也不例外，周末happy熬夜，周一望不到头，情绪低沉昏昏欲睡，强打起精神翻开书和试卷。
　　肖安看他们要死不活的模样，恨铁不成钢：“都是高三的学生了，每次周一第一节课都这个样，真是烂泥扶不上墙。”
　　“今天我们先讲卷子的选择题。”
　　容卷看江离重新趴了下去，在老师强烈暗示下用手肘戳了他几下。
　　江离没反应。
　　肖安翻着试卷，从第一道易错题讲起走。
　　老师在上面讲着题，视线却没有从后排移过。
　　容卷内心有点焦急，因为他的试卷忘在绪舒那里，现在桌上摆着一本漫画书以及一张其他的数学试卷，心生不安是因为数学老师频频往这里看，说不定会让自己起来回答问题。
　　如果有试卷，那么就算没有做，容卷也有信心在对方点名回答时当场心算，现在就坏在他没有试卷。
　　他余光瞟了眼江离，那双手臂下正压着试卷。
　　容卷继续戳他一下。
　　江离默默往旁边移动，远离他的位置。
　　容卷无语了一瞬，看着露出大半的试卷，他知道靠江离是不行了，直接扯着试卷。
　　肖安看着下面一幕，咳嗽两声提醒，看江离还影响了他同桌，脸瞬间黑了：“江离，第八题，你起来回答。”
　　容卷在下面踢了他一脚，江离面色不爽看了眼他，缓缓起身，看着试卷沉默。
　　瞟了眼试卷，容卷对那道陷进题很有印象，淡声说：“选D”
　　江离没有回答，肖安看他蒙都不愿意蒙，表情懒得说的样子，气得够呛：“回答不出你就站着吧。“
　　刚说完这句话，江离立即开口：“选D”
　　见往常只会蒙A的江离回答出正确答案，肖安接着问：“解题思路呢？”
　　“不会，我蒙的。”江离回答的理直气壮。
　　肖安走下讲台，边往这边走边说：“容卷，你来回答。”
　　容卷站起身，手搭在桌子上缓缓移动。
　　打了个哈欠的江离余光一扫，没有看到试卷，只看到他手下的漫画书。
　　真大胆。
　　再看他的表情，神情镇定，在肖安眼皮子底下丝毫不慌乱。
　　容卷微微思索，回忆着当时跟绪舒解题的步骤，选了其中一种最简单的解题思路，目不斜视盯着数学老师说。
　　肖安严肃的表情随着他的声响逐渐变柔，眼神充满赞赏：“很好，你的回答很不错，坐下。”
　　江离跟着容卷一起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