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想咬朕?


  “就是他,”阿南指着连被划烂的、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的太监,“我和木小郎君都还未曾反应过来,他一巴掌便下来了。”
  雨势又变大的趋势,阿南和地上的太监们浑身湿透,小径上汪起一滩水,再站久些恐怕连季萧未的鞋都会湿透。
  阿南担心陛下身体,忍不住想劝他早些回宫,尚未开口又听季萧未漠然道:“打狗也要看主人。”
  “就算他是奴隶,那也是朕的人,尔等也敢越俎代庖处置他,可是太不将朕放在眼里。”
  话音未落,那地上匍匐的太监忽然跃起,寒光从季萧未眼底划过。
  他神色未变,衣摆随着白发一同扬起又落下,地砖溅起水渍。
  季萧未漫不经心穿过小径,将歪倒的伞抬直,骤雨不歇,伞沿上尚在滴血,很快便被雨水稀释,像是从未出现过。
  他掩唇轻咳两声,哑声吩咐阿南道:“将尸体处理干净。”
  “是。”
  又走了两步,季萧未又转了回来,问:“木朝生呢?”
  “属下怕他留在此处寡不敌众被人欺负,叫他先回紫宸殿找桃子了。”
  “他眼睛看不见,你倒也放心让他一个人走。”
  阿南有些心虚,不等道歉,季萧未已经转身走远了,声音轻飘飘从前方飘过俩,道:“继续。”
  回了紫宸殿却也不见人在,季萧未在院子里转了一圈,确定木朝生确实不在殿中,只怕是还未回来。
  外头雨下得大,瞧着并没有要停下的迹象,季萧未感到头疼,轻轻叹了口气,举着伞又准备出去。
  桃子忙道:“陛下不若在殿中休息,奴婢去寻小阿木便可。”
  “不必,”他语气淡淡,“雨天舒适,便当散个步。”
  于是又一次离开寝殿去找走丢的人。
  丢得不远,在小花园的树底下勉强挡雨,浑身湿漉漉,像一只落水的小狗。
  季萧未将人提起来,听见木朝生打了个喷嚏。
  他冷笑道:“笨。”
  “沿着路直走便能回到紫宸殿,也便只有你会走丢。”
  木朝生自知理亏,小声道:“我看不见。”
  脸上被人打了一巴掌,又肿又疼,说话间便扯得更疼,他轻轻哼了一下,不想吭气了。
  季萧未将人提回殿中,一路提到偏殿的水池,褪去肩上搭着的外袍,卷起衣袖准备洗人。
  木朝生又闻到男人身上的冷香,但这次不同以往,还夹着些许血腥气。
  他眨眨眼,忽然“唔”了一声。
  “怎么,又在打什么坏主意?”
  “我没有,”木朝生乖乖坐在池边任由季萧未给他脱衣裳并打散辫子,屈指蹭蹭有点痛的面颊,小声说,“先前在院子里树丛间碰到两个人,但他们好像没发现我。”
  那时雨下得大,雨幕模糊,视线受阻,木朝生躲在树丛间,灌丛上还生了许多鲜艳花朵,来人并没有瞧见躲在其间的木朝生。
  季萧未手未停,将他潮湿的衣裳扔到门外,问:“何事?”
  作者有话说:
  问:为什么季萧未不让木朝生帮他洗头发?
  答:木朝生有一天闲着无聊跟着桃子姐学染布,将装着染料的水盆和其他水盆放一起了,晚上季萧未让他给自己洗头发,笨蛋木木记错了水盆的位置,给季萧未的白毛染变色了,第二天一直懒得扎头发的皇帝难得把头发束起来,还带了冠,生怕被人发现皇帝陛下染了一头时尚的绿毛。
  第13章 想咬朕?
  “那二人的声音我不认识,从前没在宫中见过,”木朝生又想起自己从狱中放出来之后便一直在诏狱和书院两头跑,平时闲着都在殿中休息,似乎也确实没什么机会认识外人,只好又道,“我听他们说,先前那几个太监是吴家的人。”
  “嗯,”季萧未往他头上淋温水,手指穿梭在少年柔软的发丝之间,一边将头发打湿一边道,“还说了什么?”
  他好像很享受替木朝生沐浴洗发的乐趣,像是在给心爱的宠物清洗。
  木朝生短暂地出了会儿神,直到头皮被人警告般拽紧,这才回过神来,神情有些犹豫。
  他那时听到的可不仅仅是太监的从属问题,还包括季萧未身上的秘密,说多了万一掉脑袋怎么办。
  他不吭气,季萧未便停了手也不动了,等待着耐心告罄。
  木朝生察觉到对方身上并不友好的气息,小声道:“我......我要说实话吗?”
  “说。”
  “他们说你手上似乎并没有红颜散和枯骨,没有药物交由太医分解,也便找不到这两味药的解决之法。”
  木朝生心知有些事情不该他问,但耐不住好奇,还是忍不住道:“红颜散和枯骨是什么东西?”
  “能要了你命的东西,”季萧未嗓音很冷,但又似乎没什么情绪包含在其中,木朝生看不见他的面容,也说不清他究竟是什么态度和神情,只听他接着说,“不该问的别问,也别将这话往外人面前说。”
  顿了顿,他像是十分在意一般,再次强调:“尤其是吴文林。”
  木朝生嘟囔道:“我同他说这些做什么。”
  “你最好是这么想的,”季萧未道,“依照你的性子,他人若再表现得友好些许,指不定转眼便被人卖了,还傻乎乎帮人数钱。”
  木朝生表情很凶,唇瓣动了动,却忽然天旋地转起来,被人塞进水池里。

第13章 想咬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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