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不过一个奴隶47


  人牙子呆愣地望着门口的木朝生,玄衣的少年发丝与衣衫凌乱,脸上还带着些许污脏和血迹,却并不显得狼狈。
  他将铁钉扔在地上,搓撵着指上血迹,脸上带着一道艳丽诱人的冷笑,用那双诡异的异瞳直直对着他。
  木朝生轻轻道:“花街是何物?”
  人牙子的身体抽动了一下,像是丢了魂,又像是受到了什么蛊惑,他唇瓣动了动,看起来有些不受身体地控制,挣扎许久,最终还是妥协,一字一顿道:“是寻花问柳之地。”
  “在何处?”
  “镇上。”
  这人牙子做的行当与花街有关,会将绑来的,合适的人送到花街去。
  木朝生轻轻“嗯”了一声,心道上了镇便可以找机会接触宁城的官员,再借由官员的职权离开宁城。
  季萧未那方到现在还未有动静,他揣测不清,也不敢过多停留,思索片刻之后便吩咐人牙子道:“带我到镇上去。”
  他倒要瞧瞧那花街究竟是何模样。
  人牙子受了控制,身体隐隐又要挣扎清醒的趋势,却始终没能摆脱催眠之法。
  木朝生眼盲之后很难使用自己的能力,方才也只是赌一赌,若是催眠失效便将人杀了,倒没想到竟还能用。
  但效用能支撑多少他不得而知,只能尽快上路,到了宁城之后便将此人杀了。
  他催促人牙子启程,走出院子不久却又返回来,将大叔的尸体随意埋在灌丛里,又问人牙子:“你的银子在何处?”
  提及钱财时对方呼吸突然重了重,木朝生警觉起来,声音带上些许压迫:“转过来看着我的眼睛。”
  他面向人牙子,又一次重复,“钱在哪?”
  *
  秋雨一过,整个晏城一夜之间陷入深秋,气温骤然降下来 。
  桃子到紫宸殿给季萧未端火盆,男人坐在屏风后的桌案前处理公务,烛光隐隐绰绰。
  她将火盆放在地上,拨弄了一下炭火,忽然听到季萧未重重的咳嗽声。
  “临近冬日,陛下的身体便又不好了,”桃子从桌上取了药瓶,转到屏风后给男人送去,“陛下平日操劳,总忘记服药。”
  吴家的眼线遍布整个皇宫,若不将药瓶放在身边,很容易被投毒。
  季萧未目前的身体状况已经再经不起二次中毒,吃穿用度都得无比小心谨慎,贴身用具和药瓶从不经手外人,全权由阿南处理。
  秋冬日咳疾症状重,季萧未脸色愈发苍白,周身萦绕着病气,神色淡淡依靠在椅背上,恹恹地望着桌上的卷轴。
  那些或真或假的谏言,逆耳的忠言和无端吹捧的敬仰都让他感到无趣和烦躁。
  他将药服下,撑着额头闭着眼,瞧起来并不太好受。
  桃子低声道:“可要再将火盆端过来些?”
  “不必,”季萧未抵了抵泛着痛意的眉心,转了话题问,“阿南在何处?”
  “尚且还在郊外。”
  “天色已经不早,若是——”
  他话没说完,殿外传来宫人行过的脚步声,二人便默契地一同噤声,直到那脚步声远去后才接着道:“叫他回来,来时带些东西送去白家。”
  “是。”
  桃子转身要走,季萧未忽然想起什么,又叫住她,问:“朕记得你本就是晏城人,晏城地界往上走,又是何处?”
  桃子从前在陈王宫中时并不似木朝生那般行动受阻,也会跟着其他宫人出宫采买,对于皇城之外的事物还算有些了解,略一思索便记起来,道:“晏城上界,似乎是宁城。”
  陈国从前也经历过迁都,皇宫搬移至晏城之前,都城便在宁城,几代都不曾转换过位置,直到陈王继位之后才将皇都迁至晏城。
  大晟打入陈国境内时季萧未草草了解了一下陈国的历史,并未将其放在心上。
  他轻轻“嗯”了一声,面上神情仍然不算轻松,摁了摁手腕,淡淡道:“去吧。”
  公务奏折放于桌上,窗户支起一道小缝,秋风带着寒凉的湿意从窗沿钻进来,拂动着桌上烛火,明明灭灭,眸底情绪也暗不可见。
  书卷摊开,光影落在其上,季萧未漠然看着上头字迹,修长手指轻轻点在字里行间,如同划去某个无关紧要的名字一般,将其一道一道划过去。
  “宁城......”
  他轻笑一声,勾起那本奏折悠悠起了身,扯扯搭在肩上有些下滑的外袍,慢慢走到屏风之外,垂眸望着脚边的火盆,松手将奏折扔入其中。
  顿时火势便大了起来,将那诸多纸页吞没为灰烬。
  *
  “又死人了,”白枝玉跟在季萧未身后,他们方才从朝堂上下来,近几日晏城多雨,淅淅沥沥下个不停,多走几步便会湿了鞋,二人的步伐便慢了些,但白枝玉的语气却仍有些焦急,“宁城的地势不好,骤雨时节易发洪灾。”
  也难怪当初陈国要迁都,陈王也并不是总干蠢事。
  季萧未拨弄着指上的玉戒,他仍是那副冷淡的神色,没什么太大的情绪波动,只道:“为何会死人?”
  “仵作那边也猜不出来,死的人千奇百怪,有山间的村民,也有达官显贵,都是一击致命,凶手似乎并不在意死者的身份和权势。”
  季萧未轻轻“嗯”了一声,却只揪住对方话语中的细节问:“山间还有村落?”

第24章 不过一个奴隶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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