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原来你还没死91


  他如今当局者迷,季萧未像一条阴晴不定的蛇,想法与念头似乎从不轻易外露,如同留下一道十足迷惑的假面,除了他自己,好像没人能清楚地研究到他到底在想什么。
  木朝生脑子很乱,再加上自己不愿意去思索,于是急需一个旁观者来告诉他,确切地告知他这些自己看不清楚的东西究竟是什么模样的。
  但大约问吴文林也问不出什么来。
  木朝生吐出一口气,知道这个问题问得刁钻,正打算开口说罢了,忽然听吴文林道:“你不知道陛下夜里偷偷来占你便宜吗?”
  木朝生:“?”
  吴文林想起那时的场景便觉后怕,拍着胸脯道:“天哪,我方进屋,一眼便瞧见了,陛下当时看我的眼神好可怕,好像下一瞬便要灭口。”
  他来了兴致,絮絮叨叨说了许多,“其实我总瞧见陛下看你,可惜你目盲不知晓,陛下没回看你时都躲躲藏藏,我哥又总念着权斗,估计也没发现。”
  吴文林拍拍他的肩,道:“我先前就在想,替身之名似乎也并非陛下亲口应下的,不过都是外人的谣传,不知怎的众人都信以为真,仔细想想你与白瑾也没哪处相似。”
  脾性,容貌,简直天差地别。
  就算是要选一个寄托玉岩屋情思的替身,这世间会有更适合、更乖顺的人,何必找一个不受控制的,总要想奔向自由的木朝生呢。
  木朝生没吭气,他听到殿中传来季萧未咳嗽的声音,离得太远,那声音又轻又闷,并不真切。
  心里思绪还是乱的,讲不清楚。
  他只是需要一个很合理很合适的理由,哄慰自己安心跟着林回离开京城,然后寻一个时机摆脱桎梏。
  而不是一直念着此事,一直没办法压下心里异样的情绪,惹得自己烦躁不安。
  他唇瓣轻轻碰了碰,想问“小槿儿”这样的称呼又算是什么,却始终没将它说出口,总觉得没什么必要。
  终归只是个称呼,连木朝生这个名字,也不过是一个称呼。
  他只能是他自己。
  木朝生抿抿唇瓣,道:“罢了,我们先回——”
  “怎有人在院外?”吴文林的注意力忽地被其他事情转移开,冲着那院外鬼鬼祟祟的侍从大声道,“喂!你做什么!”
  那人眼见被发现,闻声便要走。
  吴文林心道他指定是要干坏事,登时便一个飞冲过去,将人揪在手里,骂道:“躲什么!你要做什么!可是白瑾让你来的!”
  木朝生想他如今还在禁足,恐怕不会这么明目张胆叫人来此。
  没想到那人迫于吴二少爷的威压,竟真点了点头,哆哆嗦嗦道:“是……是三少爷叫我来的。”
  不过并非是要找木朝生的麻烦,而是差遣他来找个东西。
  木朝生勾着唇弯着眼睛,笑意盈盈,语气却又冷又淡,“他又丢了何物,可是想说我偷了他的东西,竟找到我这来了。”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白瑾的手段低劣,这种事情干了许多次,只怕早已得心应手。
  那侍从闻言,却冷汗连连,没说木朝生偷东西,实话实说道:“三少爷丢了块玉佩,说是不慎丢失的,自己也记不清楚在何处,于是只能在来路上都找一找。”
  木朝生面色稍霁,听吴文林追问:“什么玉佩这么着急?”
  “听闻是白家家传之物,几个少爷小姐人手一个,当初三少爷走丢的时候,这块玉佩也好好留着呢,宝贝得紧,眼见丢了,又被禁足,急得直哭。”
  木朝生忽地皱皱眉:“走丢?”
  那是白家从前往事,知道的人不少,只是后来少有人提起,木朝生也便不曾听闻。
  吴文林见他好奇,同他解释道:“白家亲生子就两个,一个少傅大人,另一个就是白瑾,白将军也是夫人以前收留的养女,大约是十多年前,白瑾四五岁时,大晟与陈国一场乱战,白家父辈牺牲战场,他便走丢了,找了三年才找回来,因而成日捧在掌心里宠着,生怕他多遭罪。”
  白瑾走丢之后,白夫人心中伤痛,又在路上捡到了白二,将人带回去当亲生子养着。
  见木朝生兴致缺缺,似乎也并不是十分感兴趣,吴文林又闭了嘴,同那侍从道:“白瑾当这里是冷宫,平日连来都不愿意来,方进院中不到一刻钟便将木朝生推井里去了,要丢东西也不至于丢到这,滚滚滚,少在这碍事儿。”
  他将人赶走,反身回去,却见木朝生正蹲在井边,面色凝重地摸着地上。
  吴文林瞧见井便后脊发凉:“你找什么?”
  木朝生没说话。
  他有点恍惚,也有点茫然,其实自己也说不清在找什么,只是忽然记起来先前摔下去的时候好像拽到了白瑾的衣摆,摸到过状似玉佩的东西。
  或许是那个时候被他拽下来的,但当时状况百出,他自己已经忘了。
  木朝生懵然蹲了一会儿,隐约听到吴文林说话,说:“那人是谁呀,从前没见过。”
  他脑袋嗡嗡响,没回过神,怔怔抬着脑袋,片刻后又继续摸起来。
  林回离开京城有两日了,回地室里取了一些东西,进宫时知晓木朝生坠井,也知道吴信然在宫中,想着事已至此,躲躲藏藏或许也没用了,季萧未大抵是要直接撕破脸的,于是便正大光明来到木朝生暂住的寝殿,径直到后院找他。

第48章 原来你还没死9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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