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晓梦蝴蝶(四)85
几点微凉落在温热柔软上时,她乱了呼吸,蓦地睁开了眼睛。
他一贯冷静自持的神色沾染了几分风流,映着月色,是恰到好处的凉薄与戏谑。
少女比身下的被褥还要柔软,清丽的杏眸中水光盈盈,满目羞怯。
他一边用着抚琴的指法,一边轻哼出弦断后未完的曲调。
只看她呼吸越发地不稳——
她越是难忍,他便越是开怀。
直到点在白雪红蕊上时,她猛地攥住了他的衣襟。
他轻轻一笑,包住她的手。
“你知道吗?孤抚琴的时候,只觉得琴音从未如此难听过。”
他一根一根拨开她纤长的手指。
“不若你在孤耳旁吟咏的半分。”
她腰间一沉,整个人往后猛地一缩,而后又被他牢牢握在掌中。
她溢出一声细细的呜咽,而后便觉得眼前开始天旋地转。
她只觉得她逃不脱了。
从前,她以为她逃不出的是宫城。
如今,她再清楚不过,她逃不出的,是他的掌心。
终于,他放过了她,月光凄凄,薄薄地洒在她的面上,照出满面水痕。
“怎么哭了?”
他审视着她,抬指轻轻抚去她的泪。
“你不是想要避子汤吗?喝了它,还惧怕与孤做这样的事吗?”
他的声音含着浓浓的不解与柔情。
可她知道,柔情不过是他强烈的独占欲外的一层伪皮。
她别开脸,不愿给他看她的脆弱。
他将她拥入怀里,一点一点啄去她的泪,又轻咬了咬她的唇瓣,哄道:“放心,既然阿盈想要,孤自会命人为你好好准备避子汤。阿盈这般做,也定是想与皇兄欢愉之后,再无后顾之忧,不是吗?”
他将避子汤三个字咬得极重,而落在她脸上的吻,却是分外地轻。
“既然如此,以后子时之前,孤便多陪陪你。”
他的手抚着她的后颈,似是轻柔地安抚,口中说的话却令她不寒而栗。
男子的呼吸逐渐加重,她自然明白这意味着什么,她在他怀中逐渐绷紧了身子。
“你能不能——”
她刚开口,他的唇舌便再度把她的话压了下去。
不似先前那般粗暴地长驱直入,这回却是一次又一次地浅尝辄止,宛若一场早有预谋循序渐进的引.诱。
她微微仰起脖颈,任由他为她留下些红粉痕迹,却在他轻舐她的锁骨时骤然回神,猛地推开了他,摸到枕下的簪子,抵在了他的喉间。
“我求求你,你放过我罢。”
这本就是她今日为防他再硬来,放着自保的,险些给忘了。
他没有惧,也没有说话,只任凭着簪子横在颈前,哀哀地凝视她。
而她的手越发地打颤。
那神光的意味,好似笃定她下不去手,又好似盼着她早些下手。
她知道她该见好就收,可他一言不发,她便只能硬着头皮与他对峙,任凭簪尖随着颤抖划破了他的肌肤,落下几道杂乱的殷红细线。
正如她脖颈上的那条。
她见殷红的血珠沿着他的脖颈流淌下来,又滴落在被褥上,猛地把簪子丢开,将自己缩进宽大的被褥里,轻声啜泣起来。
她嗅着满室暧昧的气息,而后越哭越发伤心。
她险些又沦陷在他设下的陷阱里了。
上次便是这样,他一步一步诱导着她,惹得她难耐,最后把她独自丢下,像是无言的讥讽。
她做不到他那般想放肆便放肆,想自持便自持,她唯一能做的,便是拾起早已破碎不堪的自尊,缝缝补补,勉强维持表面的太平。
除却她低低的哭声,屋内一片幽寂。
他只凝着她泛红的眼尾,显得有些压抑。
她垂着眼帘不去看他,只等着他再次被她惹怒,而后他爱如何罚她,便如何罢。
刺杀储君本就是大罪。
她真的累了。
然而等了半晌,却不见他再有任何举动。
她小心翼翼地抬眼去望,只见男子的呼吸渐渐平缓下来,眸中欲.色褪去,只剩一片清明。
他起身,兀自燃了满室的烛火,却对她道:“还好这次……你没再对着你自己。”
他没管自己的伤口,血珠渐渐洇红了雪白的衣领,大明大暗之间,她只觉得有些晃眼,旋即哭得越发厉害。
又不知过了多久,她渐渐止了哭声,眯着眼睛适应片刻,却见他仍披着外衫,站在烛前,身姿颀长挺拔。
纵然她只瞧得见他的侧颜,就着血色,已显得妖冶又俊美,令她一时难以移开目光,只瞧着他微垂的羽睫。
“……你疼吗?”
她侧坐在床榻上,紧紧抱着被子。
她终是无法对他下死手。
所以,这是爱吗?
他沉思着,试图自她留下蛛丝马迹之间寻找她爱他的印记。
定是的吧。
她若不爱他,该把那簪子插进他心脏里。
“无妨。”
不知为何,纵然他受了伤,心情反倒比白日松快些许。
他拉开椅子,坐在她妆台前,对着铜镜瞧了瞧伤口,拿起块干净的帕子止血。
“莫将你伤了孤这件事同任何人提起。”
她默默听着,知晓他是怕有心之人知晓此事后大做文章,心下更添了几分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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