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


  柴睢坐着窸窸窣窣穿衣服,白皙后背上泛红的抓痕,以及侧颈上的吻痕暴露无遗,李清赏拽起被子遮住下半张脸,瓮声瓮气羞赧着问道:“怎么会不在,你要去哪里?”
  乍闻柴睢之言,她竟有些无法接受柴睢会离开她,旋即她叹自己多变,明明前天晚上还在想以后定然会离开柴睢。
  柴睢穿裤子时悄悄扯被子遮了遮自己,闹不明白都这样了还有甚么可害羞,道:“我不去哪里,只是你不会做饭,怕你会饿着。”
  原来是这样,李清赏开朗道:“饿不着,我都能靠着讨饭活命呢。”
  柴睢穿好里衣裤,坐着沉默须臾,又侧卧过来把李清赏连人带被子地抱进怀里,不说话,只是用了很大力气。
  李清赏险要出不来气,用脚踢着她问:“要憋死了,只是不太会做饭而已,不至于你要弄死我罢?”
  柴睢把人松开,又轻些抱住,心里滚烫:“以后绝不会叫你讨饭,哪怕我变成人人喊打喊杀的过街鼠,也绝不会再让你吃半点苦。”
  自在一起始,她对李清赏常觉有所亏欠,此心不知从何而来,甚至不知亏欠甚么,总之常觉亏欠,无论叫她拿甚么来弥补,她许都会毫不犹豫答应。
  李清赏倒是有些惊诧,顺手拽住柴睢衣襟问:“又是要我学做饭,又是发诺不让我吃苦,刚起床你发甚么疯?”
  柴睢一口气堵上喉咙,无奈又好笑地把她光滑的脸蛋捏扁搓圆:“发心疼你的疯呦,身在福中不知福,咸鸭蛋煮粥,吃不吃?”
  “哪里来的咸鸭蛋?”李清赏顺嘴问着,她记得昨日刚来石屋时,看见灶台那边柴米油盐酱醋茶俱全,却然没发现哪里有咸鸭蛋。
  脸蛋子给捏得泛红,柴睢这才肯罢手,又趁机嘬了一口,被踹下卧榻,拍拍衣裤咯咯笑,活动着手指去煮粥,末了也没说咸鸭蛋究竟从何而来。
  直到李清赏端着有虾尾肉、咸鸭蛋以及碎青菜的咸粥,搬个马扎坐在门口荫凉里慢慢吃,她才忍不住问那边正在更换卧榻床单的人:“你倒是何时学的做饭?”
  简直蒸煮炒炸都会。
  柴睢正把干净床单四角往褥子下掖,回头看过来一眼,想了想道:“好像是六七岁时,相父下州府办事,带我住在百姓家里,顺便教了我做饭,很简单很容易学,抽空教你。”
  李清赏从不怀疑自己烧厨房的本事,想想油盐酱醋都是钱,摇头认输道:“你可以抽空教昊儿,他八岁,更容易教。”
  柴睢道:“不学做饭就把床单被套洗了。”
  “找个盆先泡着罢,”李清赏犯懒,亳不想动,“我浑身酸疼着,吃了饭还想睡,睡起来再说嘛。”
  没想到柴睢是个没良心的,骗人上·床时的温柔荡然无存,黑心肝的样子像个压迫长工的地主老财,故意逗她:“睡到下午洗床单,洗了床单正好做晚饭。”
  李清赏当然不干:“事情都要我做了,你呢?”
  柴睢把脏被单胡乱团起,往旁边空木盆里一丢,勾着嘴角冷酷道:“我当然是负责教你做饭,同时防止你烧房子。”
  “要是我不干呢?”天也,她真不喜欢洗衣服做饭。
  柴睢像个提上裤子不认账的混蛋渣滓,冷漠又无情道:“你不干也行,换我干你,今晚上莫睡了,夤夜。”
  “啊!你怎么可以说出这种话来,你没有良心,”屋子里响起李夫子羞涩又痛苦的哀嚎,手端美味鸭蛋虾尾青菜粥,于浑身酸痛中声声指控某个曾用“咸亨”作年号的昏君:
  “这样对我你没有良心!!!”
  【📢作者有话说】
  【1】部分词语出自元·王实甫《西厢记》
  【2】唐·白居易《长恨歌》
  【中国经历了多少苦难,才得到今天的解放和发展。去他妈的老岗田小岗田,他们是侵略者,侵略者不可原谅,罪恶深重的侵略者更是必须付出巨大代价。】
  关于柴睢是怎么学会做饭的:
  林祝禺半晌饿了,使唤睢娃做饭。
  睢娃把袖口烧掉一片,蹭了个花脸,好在不辱使命:“相父,水烧开了,然后呢?”
  她相父说:“米丢锅里煮,地瓜也是。”想着小娃娃吃不了不干净的东西,她相父特意叮嘱:“记哈洗洗。”
  睢娃依言照做,又踮脚扒在案板前奶声奶气报告:“这里还有花生、红枣和山药。”
  稀罕那些食材她都认识,她相父言简意赅:“丢锅里煮。”
  睢娃遵照指示煮出来一锅粥,整块地瓜是半生的,山药整根没去皮,相父舀出夹生的地瓜,用调羹把山药碾扒开,同睢娃头对头把粥吃了个干净。
  吃完后“父女”俩嘴麻两天,睢娃才知山药不去皮吃是麻的,地瓜不切开煮会夹生。
  隔天相父想吃炒肉,肉块下进油锅里滋啦乱爆,睢娃又被烫,捂着小手哭腔回头:“相父,烫。”
  她相父靠在门框上说:“拿个盾牌挡哈子嘛。”
  人生第一次拿起盾牌的睢娃子,直接解锁了盾牌的最正确用法,从此煎炸炒爆所向披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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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60 ☪ 第六十章
  ◎谢知方◎
  “冤枉!九方边军非朕拥趸,诸城卫军非朕扈从,朝中亦非全部公卿对朕忠心耿耿,何来朕逼迫太上,迫害旧历老臣之说!”

第六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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