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4章

　　只要她还在，一切就还有希望。
　　第134章
　　肖怜影醒来时能看到头顶昏暗的灯，能看到斑驳的墙，能看到小窗户外面高挂的半个月亮，也能闻到消毒水的味道。她看到床沿趴着的脑袋，看得到，那是魏清寒。这一次睡了多久呢？2天？3天？这似乎是那一次实验之后睡得最长的一次了吧。
　　她不知道。
　　她望向病房的门，夜里的医院安静的可怕，肖怜影想握住魏清寒的手，她不敢动的太厉害，她怕惊醒了魏清寒的梦，可很快她发现，她的手好像抬不起来，她以为自己还在梦里，她继续动，最后发现，好像。。。两只手都动不了了。她看着身旁的魏清寒，她知道她只要拼命的动作或许还能动一下，但是，她不愿意毁了魏清寒的梦。
　　那时候的肖怜影依然是乐观的，她害怕的不过就是再见不到魏清寒，当魏清寒给了她希望，当魏清寒给了她光，当她奋起直追时，每一个明天的太阳都显得无比珍重，她还有很多很多没做完的事。她以为手术的麻醉没有过去，就和那时一般，她以为，一切都能好。
　　肖怜影轻笑着闭上眼睛，她想起多年前，她第一次见到地下室那扇厚重的银色大门缓缓打开，她还轻声问身旁带着她的女人：“从这里出去我真的就能变成beta了吗？”那个女人笑着轻抚她的发什么都不回答，然后拉着她的手走到一个封闭的病床前，在舱门关上之前，肖怜影还带着希望，在昏昏欲睡之前，她还在对着控制室里的女人笑。
　　再醒来时，她没有变成beta，她变成最危险的加强版劣质omega，她变成人人唾弃的人间尤物，下不了地，躺在狭小的房间里，透过一扇多年未擦积了一层厚厚的灰的窗户看着窗外的月亮。或许是因为曾经见过最深的黑暗而让肖怜影对要求变得很低很低，低到卑微，低到只要还活着就好。可她从来都是这样，因为从小都得靠着自己长大，她就不得不把自己当作全部，因为没有人可以靠得住，久而久之，哪怕魏清寒来了她也没有完全依靠过她。她不想靠着魏清寒却想变成她的树，让她靠，让她休息，让她乘凉。
　　魏清寒睡得很浅，事实上从肖怜影出事后她一直没闭眼，强撑着不睡，等肖怜影脱离了危险时又怕她醒来自己不在，在这夜一直睡睡醒醒醒醒睡睡，睡到一半总有起来看一眼。魏清寒在浅眠中醒来，趴在床沿看着肖怜影的侧脸，肖怜影的额头落地时嗑伤，而她似乎第一反应用手挡住了，所以她的手出了问题，脸却没事，没有砸到脑袋才是不幸中的万幸。魏清寒这面刚伸手去摸肖怜影的额头，想探探体温降下来没有，刚碰上肖怜影的眼睛就睁开来。
　　没有喊叫，没有特效，只是四目相对件看到了彼此的泪。魏清寒探体温的手移到肖怜影眼角，以拇指指腹轻轻帮她擦去泪水，她也不说话，起身，弯腰，低着头，轻轻在她额头落下一个吻，混着魏清寒的泪，滚烫却也温暖。
　　魏清寒没有说话不是因为她无话可说，她有一箩筐的话想和肖怜影说，说她的思念，说她的爱，说她在飞机上没说完的话，说她想标记，可是她知道肖怜影可能听不见了，她不愿意刺激肖怜影，对啊，她害怕了，她退缩了，她害怕面对真相的肖怜影失控发狂，她害怕看见她难过的模样。
　　魏清寒不说话，肖怜影就不会觉得怪异，所以魏清寒别过头抹掉了泪，笑的时候嘴唇都带着颤抖，她谁也没叫来，最后弯着腰低着头抵着肖怜影的额头，靠在距离她最近的地方感受她的呼吸和心跳。
　　那一晚她们依偎着彼此入睡，而守夜的卫新凯在开门时看到了，又轻手轻脚合上了门。肖黎影睡在魏清叶的病房里，而管思源坐在走廊的长椅上看着墙发呆，卫新凯在他身旁坐下时管思源也只叹了口气。
　　新凯：怜编醒了。
　　思源：嗯。
　　新凯：睡一下？
　　思源：嗯。
　　管思源累的双眼无神，转眼就倒在了卫新凯腿上，卫新凯顿了顿，抬手想要顺一顺管思源炸起的毛，最后却也没有下手，而在那时恰逢隔壁病房的门打开，乔逅看了一眼卫新凯。
　　而卫新凯，有话要问他，留下管思源，乔逅在楼梯间对着窗口点了一根烟。
　　新凯：就像周警///官曾经问过你的话，我也想再问你一次，为什么你要把导火索推到怜编头上，为什么到最后，你也没有去救摄影师？
　　乔逅抬头看着没有星星的夜空，又看了一眼卫新凯。
　　乔逅：第一件事和第二件事，我无话可说，但是，我认为我没做错什么，我只是想保护我觉得最重要的人，我确实自私，但是，我承担了所有我能承担的后果。
　　新凯：我只是一个助理，我没资格对你说什么，但是现在是我的老板在承担所有的责任，你还把我们怜编给弄成这样。
　　乔逅拧灭了烟，看了一眼卫新凯，抬手拍了拍卫新凯的肩膀，笑着，却是苦笑。
　　乔逅：有些事情你。。。
　　乔逅退后一步看着长椅上睡得不踏实的管思源，意味深长的看着卫新凯。
　　乔逅：你以后可能就会懂了吧。
　　乔逅的自私和不责任，是他的不成熟，不够稳重，是他的自私，是他出事前把责任推到别人身上，是他事发后只顾着照顾他觉得最重要的人，所有人都指责他的不足，可他却一心觉得，他没有做错什么。他从头到尾只保护了陆常一人，这才是让所有人都愤怒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