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面具93
他的视线略过谢濯臣,看向沈烛音,“阿音想去哪里玩?”
“世子明知舍妹女儿身,难道不觉得自己言行逾矩了吗?”
谢濯臣上前一步,横在两人中间。
沈烛音后退了两步,默默离他们远了些。
谢濯臣远没有那日藏书阁对峙时的沉着冷静。他越是显露出不满,便证明他心中越是不安,楼诤便越兴奋。
“如若谢兄觉得诤的言行不妥,那必然是诤的错。”
楼诤拱手行了一个傲慢的礼,“或许是我太心急,还望谢兄见谅。”
“但我对阿音绝无恶意。”他自认为语气诚恳,“今日出门本就是想碰碰运气,若能偶遇阿音便是莫大的幸运。我只是想多见见她,多和她说几句话,只是如此,我便能产生巨大的满足感。”
谢濯臣冷笑出声,略带嘲讽,“世子的意思是,倾心于她,钟情于她,甚至想要长久的相伴吗?”
“谢兄何故对诤怀有敌意?”楼诤神色无辜,“是不信诤对令妹有此番诚心吗?”
“不信。”
谢濯臣几乎没有犹豫,不愿再与他虚与委蛇,语气更加恶劣,“世子平日不照镜子吗?瞧瞧你这眼下乌黑,唇面失色。旁人看了,恐怕更愿意信你夜夜笙歌,沉湎淫逸。”
楼诤脸上的笑容险些挂不住。
“谢兄说笑了,我们舍房距离不过八尺,我有没有放浪形骸,谢兄耳聪目明,应该最清楚不过。”
他只是这阵子总是睡不着,即便入眠也时常会醒,时间一久,肉眼可见的状态变差。
自从来了书院,他便没睡过一个安稳觉。他将原因归结于重生后再度见到阿音的那一晚,因为那时他发现书墙没有了。
他总是忍不住去想像他们同床异枕的样子,心里长了疙瘩。
“世子才是说笑。”谢濯臣神情不愉,没有半点要跟他开玩笑的意思。
沈烛音在旁玩着玉面狐狸的面具,感觉很是无聊。
明明话题的中心是她,可话题的争论却不需要她的参与。
她觉得最可笑的是楼诤竟然是对着阿兄表明对她的心意。
她是什么摆设吗?
时间一点一点过去,希玉的花车都已经走远。
谢濯臣懒得再与他多说,“想必世子也能理解,诚心与否不是争辩出来的。东街的糖角,西街的馄饨,北面的炊饼,都是舍妹喜欢的。世子若是能在子时之前亲自买来,并且保证没有凉,我姑且信你真的有心。”
楼诤脸色骤变,把他当小厮使唤吗?
“谢兄此言过分了吧。”
谢濯臣一顿,忽而心情明朗。
危机感瞬间没了。
他不怕楼诤是假意,只怕他真有诚心。
“世子此言何意,觉得我让你做些跑腿的事以表诚心是在侮辱你吗?”
“难道不是吗?”
谢濯臣笑了,转身的同时低语,“夏虫不可语冰。”
一字不落地钻进楼诤的耳朵。
沈烛音怔怔抬头,眼中的失望一闪而过,却还是被捕捉到。
她跟随谢濯臣朝前走,陷入人流。
楼诤目露茫然,人影攒动,他们很快就消失在眼前。
他一个人站在原地发愣。
半刻钟后,丁德无声无息出现在他身边,小心询问:“世子,还需要奴跟着他们吗?”
“你看到了吗?”楼诤神情微滞。
丁德觉得莫名其妙,“世子是指什么?”
“阿音。”楼诤低喃,比起回答他的问题,更像在自言自语,“她刚刚……是对我很失望吗?”
他不明白,满目茫然,“为什么?”
丁德一直没有走远,刚刚一直隐在人群里关注着他们,自然将他们的对话听了全部。
“或许……”丁德陷入纠结,不知该说不该说。
楼诤仰头,望向天边高悬的明月。
失眠的夜里,他总是对月独酌,可惜今日手边无酒。
“有话就说。”
丁德颔首,“对普通人而言,愿不愿意给对方花时间、花钱、花心思,都是检验所谓爱的标准。或许沈姑娘也不例外,她想要从一些琐碎甚至微不足道的事情上找到世子在乎她的痕迹。”
“当然世子并没有错。”丁德飞速瞥过他的神情,“表达爱意的方式有很多种,世子身份尊贵,哪里用得着那些下等人才用的招数。”
“只可惜沈姑娘年纪还小,不够成熟,恐怕理解不了世子。”
丁德心里叹气,他着实不明白世子为什么会中意这个沈姑娘。
他奉命每天盯着,累就算了,总是在暗中行动,又是跟踪一个纯良无害的小姑娘,他越来越觉得自己像只阴沟里的老鼠。
无数的人从身边走过,楼诤的双眼逐渐失去焦点,过往的记忆在脑海里翻涌。
他始终未发一言。
——
上辈子沈烛音总是会反反覆覆地想,楼诤到底爱不爱她。
她幼稚又卑微,试图从生活的细节里找到他爱意永存的蛛丝马迹。
直到她即将成为王妃的那一年,阿兄不再把她当成雏鸟总是庇护,开始逼着她独当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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