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生辰39


  吹了烛盏灭了火,没什么不一样。
  然而,事实证明,是不一样的。
  那一阵阵白梅香,一声声从“永安”到“殿下”的呼唤,无一不提醒着身上人是温孤仪。是她那样纯粹爱过,却杀了她屠了她家国的男人。
  梅香成血腥,激的她胃中翻搅。
  她一把推开温孤仪,抓着床栏起身,大口喘着气。
  “今个是你自己主动的,又何必做这幅惺惺之态!”
  “不、不是……”
  温孤仪并不理会她,许是这一日幻境太过逼真,他根本不想打破。只按下萧无忧,重新压身下来,咬着她耳垂道,“听话,过了今晚,以后就不疼也不怕了。我们生个孩子,你要他坐江山还是去林间,都有你说了算……”
  “别闹!”温孤仪厉声箍住她。
  “陛下,是、是妾哮症、哮……”萧无忧在方才沐浴的时候,终于意识道,自己对温孤仪的抗拒,是生理的本能。
  心性强大如她,终究是无法把握生理的反应。
  和他如此接触,她都想恶心???犯吐。
  但是若被他发现这处,怕是雷霆之怒。所以熄灯之前,她抽了一点叠垒在一旁的锦被中的棉絮,散在净室呼吸了片刻,又让香烛熏染了半晌,这厢果然哮症发作了。病体的难受亦将那点恶心压了过去。
  待温孤仪掌灯唤医官时,她当真已经奄奄一息。
  温孤仪看着榻上的人,半晌留了句“好好照顾”遂回了宫城。
  萧无忧躺在榻上,尤觉事实荒唐。
  曾经那般奢望,一朝竟会变得如此厌恶。
  她气若游丝地喘着,鸦羽般的长睫颤动着,眼泪噗噗索索地落。
  哭什么?
  为何而哭?
  她自个也不知道。
  只是这幅模样,吓到了赶来婢女,琥珀陪着她给她喂药。琳琅一跺脚跑了出去。
  *
  裴湛去了一趟血卫营。
  先前殷正独自监视公主府显然是人手不够,如今连预备役的人都被派遣出去。裴湛直觉所致,血卫营接了重要任务。这一遭果然如他所料,整个人营地空无一人。
  血卫营四百编制,还有八十预备役,这接近五百的一支队伍倾巢而出会去哪里?又有何事值得他们倾巢而出?
  且不论八十预备役,便是那四百暗子,个个都可以一抵数十,汇在一起堪比一支万人的精锐兵甲。
  血卫营在城郊西山一带,裴湛脚力再快,往返一趟已是近两个时辰过去。这厢他才欲再次翻墙回家,竟看见门口正候着一熟悉的身影。
  细看,竟是琳琅。
  裴湛三两下除了夜行服,上去唤她。
  “裴大人——”琳琅见到他,整个喜极而泣,“你能偷偷地去看看姑娘吗,她、她……”
  “她是伤哪了?还是病了?”裴湛看了眼天色,又想起先前陛下在府中,心中并不欲这刻前往。
  瓜田李下,对谁都不好。
  “若非特别严重,裴某这厢前往并不合适。”
  夜风吹过,琳琅清醒了两分,只低声道,“罢了,那大人明日早些入府给公主请安吧。”
  转眼便过子时,子时之后便是新的一日。
  裴湛浅睡了一个时辰,到底心中不安,遂起身去了公主府。
  府门前帝王车驾已不再,但他还是翻了墙。
  一路避过守卫,内堂直接点了守夜侍婢的穴道。
  反倒是榻上发病的人,耳力依旧惊人,只将一个瓷枕掷去。
  裴湛一把接过,飞身过来捂住她嘴巴,“是臣,冒犯殿下了。”
  “裴中丞?”萧无忧喘着气,瞪圆了眼睛。
  “殿下侍女夜请臣入府,臣当殿下出了大事,眼下看来算不得大事。”裴湛给她搭过脉,只当她是简单的哮症发作,自不知旁的缘故。
  他扶她躺下,又道,“可要饮些水?”
  “不必了。”萧无忧本能地避开,她亦怕不甚亲近之人的触碰。
  裴湛感觉到她的躲避,也未多言,只道,“公主无碍,臣便告退了。”
  “大人!”许是病中虚弱,萧无忧突然便觉得孤独又彷徨,她道,“大人能多坐片刻吗?”
  裴湛看着陷在被窝中的一张素白面庞,笑着点了点头。
  他从榻上换到榻畔的位置,月下阴影正好投在萧无忧被上。
  萧无忧攥着被子,声音又轻又低,“大人,您、您能稍坐远些吗?”
  “不是您的原因,我……”她突然哭出声来,哭的隐忍又破碎。
  裴湛七窍玲珑心,坐到窗下,月光渡了他一身。
  他道,“殿下,臣坐这,不会让你觉得压抑,你还能看见臣的影子,不怕的。”
  萧无忧带着哭声笑了。
  她侧过身,看地上的影子,片刻道,“昨个是我生辰,陛下给我庆生,被我搞砸了。”
  “你的生辰?”
  “不是,确切的说是永安公主的生辰,陛下把我当她。”
  裴湛不再接话,就着桌上凉茶倒了盏,起身眺望月色。
  “大人怎么不说话了?”
  “没有!”裴湛持盏的手指泛出青白骨节,“臣只是想起,昨个也是一位故人的生辰。”
  原来,五月十二是殿下生辰。
  “那你也为他庆生了吗?”
  “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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