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烦人
胡盼盼咋舌:“看是看出来一点儿,但是他们怎么……”她不知该如何形容,后面半句话噎在喉咙里不上不下。
许婷觉得她大惊小怪:“怎么,她和梁锐言牵手你习以为常,她和梁恪言站在一起你就觉得难以接受了?”
胡盼盼恍然,对哦!没这道理!
沿着来时的路走,梁恪言的脚步愈发快,快到柳絮宁都需要小跑才能跟上他的速度。她断断续续地叫他哥,他没反应,她烦了,想甩开他的手,他抓得真紧,她实在脱离不开。柳絮宁彻底恼了,连名带姓叫他的名字。
“梁恪言,你到底想干什么呀?”
这句话像一个开关,梁恪言停下脚步,转身看着她,反问:“那你呢,你到底在想什么?”
他这问题让柳絮宁无言以答。她从来都是个利己主义者,渴望他能懂她,又不主动将想法挑明,她有时也讨厌自己这个性格,就像在离开烤肉店前,她借着上厕所的由头在镜子前涂口红。她希望在自己不挑明的情况下让他发现她的这点小心机。
那时他们走到一家老洋房门口,柳絮宁站在门前,有人想绕过她往前走,梁恪言搭了搭她的肩膀往旁边一带。
“那你在想什么?”她轻轻地把问题抛回去。
梁恪言看着她,看着她这张一贯柔软无辜,却又真诚地摆出自私天性的脸:“我在想,为什么你说不能见我。”
话题又被他绕到了最初。
“你是不是想让我继续问下去?”他接着说。
柳絮宁此刻眼里是彻彻底底的惊讶,他怎么知道她言语之间故意露出的破绽,他怎么知道她在等待他的追问。
她的神情在梁恪言的意料之中。
“我是不是说过,你不用这样。我会给你兜底的。”他说,“所有事情。”
雨落在地上,荡起一片柔软的涟漪,她的心也软软的。
“难道你什么事情都可以兜得住吗?”
“是。”他看着她,“我想做的事,想得到的人,我可以不计一切代价。”
这话太大,柳絮宁想反驳,才不是这样的,这世上总有你做不成的事,也总有你得不到的人。
“那代价如果你无法承担呢?”
“那我自认倒霉,愿赌服输。”他的视线灼热地描摹过她的五官,最后落在她的唇上,又很快移开,“但说实话,我没怎么倒霉过。”
这样自负的回答让柳絮宁无法招架,也不知道该如何回复。
“所以能不能告诉我,为什么不能见我?”
真是一场狡猾的循循善诱。
酒店晚宴结束前,梁恪言的手和她的短暂相牵又分开时,她注意到了许芳华的目光。柳絮宁知道自己是有一点点怕的,她甚至不敢去细想去回味那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眼神。
招惹完小孙子,就去勾搭大孙子了?
“在酒店的那天,走之前,奶奶好像看见我们了。”
“看见我们什么?”
她晃了下自己的手,梁恪言低头,看见两人即使面对面也没有分开的、紧紧交握的手。
“那又怎么样?”他反问,“她早就知道了。”
“知道什么……”她讷讷地问。她还什么都没做,许芳华能知道什么?
梁恪言看出她在想什么:“知道我喜欢你。”
从他口中听到她早已明了的真相时,心跳的频率还是会不讲道理地加快。
“柳絮宁,你那天让我猜,你喜欢我这句话到底是真是假。可我觉得这不重要。”
“不重要吗?”
“当然,这有什么重要的。重要的是,我对你的喜欢是真的。”
洋房里的灯透过壁橱闪烁了几下,橙黄色的光混着雨夜的朦胧,在两人的脸上缓慢流转着。梁恪言放开她的手,转而两手轻轻地捧着她的脸,“我知道你是不怕我的,那能不能也不要害怕和我在一起?”
柳絮宁忍不住想,这雨下得真妙,滴滴答答落在她手背上,冲刷掉了杂念,摒弃掉了忧虑。
迟迟得不到答案真是一场无声的酷刑。梁恪言想吻她,又怕她躲开,所以唇在距她鼻尖一寸的地方停住。
但她没躲,踮脚凑近他,鼻尖碰到他的鼻尖。柳絮宁想,他的鼻梁怎么这么高这么挺。
她轻轻“呀”了一声:“你能不能歪一下头?”
梁恪言听她的话,偏过一点幅度,低头吻下去。
第40章 烦人
这是客观定义上的第一次接吻, 比起上一次,少了凶狠,多了几分温柔和缠绵。
她的嘴唇有点冰,他的却是炽热的, 像蝴蝶扑闪而来, 撞到他的唇, 那些情愫与心意在这两道截然不同的温度中都要融化成糖。还有他呼吸之间落在她鼻翼间的气息,让她的手和心,都潮湿一片。
他咬她的下唇时,她似乎知道他接下来的意图, 忍不住仰起脸迎合他,手却下意识去抓他的衣摆。
梁恪言抬睫去看她,她的一双眼是一对成色透亮的珍宝,氤氲些许雾气, 和雨夜相得益彰。
是漫长的一个吻。
良久,他们才分开。柳絮宁刚涂过的口红已经被他彻彻底底地抹掉了痕迹, 她条件反射地舔了舔嘴唇,又想到他方才的吮吸,在撬开她的唇关后舌尖试探地进入, 和自己的碰在一起。这感觉从未有过,好陌生,却又让人心跳不住地加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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