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倒有想纳她做妾的。
周氏暗自思量,给沈宴秋做妾尚且算的上是好事,可给旁的人家做妾,倒自降他们侯府的身价,若实在不行,就挑个小门小户,把她嫁出去算了。
这时外面进来丫鬟,说那位云夫人路过,想见见雪浓。
云氏是得罪不起的人,周氏格外叮嘱雪浓不要说糖的事,得雪浓应允,才准她出去见人。
雪浓走出去,才知云氏没来府里,人在马车上,她想的是,自己才从醉仙楼回府,云氏还有什么话要跟她说的呢?
可等到上了马车,才见马车里哪是云氏,分明是沈宴秋。
雪浓局促的想下马车。
沈宴秋低眸看着她受伤的那只手,问道,“怎么伤的?”
雪浓支吾着说不小心。
沈宴秋道,“是不小心,还是你妹妹伤的?”
雪浓咬紧唇,闷着声不说了。
她一纠结就会咬嘴巴,贝齿咬在樱桃小口上,便要落一道牙痕,显得唇粉艳饱满,看的沈宴秋眸光发沉,忆起这唇有多香软,只是轻轻一触,至今记忆犹新。
他露笑问道,“伤的重不重,给我看看?”
他们非亲非故,这话问的有些许亲昵。
雪浓一味的把手朝后躲,很轻道,“不重,您要是没事,我就下车了。”
沈宴秋唉了声。
雪浓一听他叹气,无端吊起忧心,很慌的抬头看他,也没见他脸上有失落灰败之色,一颗心才放平。
沈宴秋笑道,“小姑娘,你好像很怕我伤心。”
雪浓又生尴尬,她对沈宴秋有种莫名亲切,就好像、就好像他是她应该相亲的人。
她把这归结为,“……您对我有救命之恩。”
沈宴秋咳了声。
雪浓忙道,“您是不是着凉了?”
沈宴秋发笑,“这样的天,我怎么会着凉?我又不是玻璃做的。”
这都夏天了,想着凉好像是不太容易。
雪浓脸上有些红,拘谨的揪着衣袖,侧过身不理了,很怕他再逗她。
然而沈宴秋也没再说旁的玩笑,只是道,“听说我给你的赔礼砸了,我再赔一份,可要藏好了,别再被人发现。”
雪浓悄悄抬眼,眼尾痣红的惹眼,她只瞅着他手边真有一模一样的糖盒,突然就有点羞愧,原来都被他知道了,她先前还义正言辞说要给周氏,结果自己想独吞。
她挪着小步子到他跟前,抱起糖盒,细声道,“我会藏好的。”
沈宴秋浅笑,没再说别的。
雪浓小心翼翼将糖盒用手绢盖好,跟他告辞下车。
待回梨安苑,雪浓揭开糖盒,里面是满满的糖块,但当中夹杂着一粒扣子,正像是她那件已烧毁的襦裙上丢失的扣子。
第十七章
雪浓拿起来看了好几眼,的确是被温子麟捏在手里的那粒扣子,瞬时松了口气,片刻又揣揣不安,这扣子不知怎么到他手里,温子麟污蔑她的话会不会也传到他耳朵里了。
他会不会也觉得她不知廉耻。
才有的欢快心情又低落下去。
雪浓把扣子料理了后,一直闷闷不乐,连流月都看得出她心事重重,她性格固来温柔娴静,也不常记仇,正经遭了罪,也能自己排遣走,从没见过她像今日这般,时不时的忧愁叹气,晚睡也是翻来覆去的,瞧得出是很烦恼了。
流月便从外面守夜的榻上起来,蹑手蹑脚进内室,果然见雪浓不知何时坐在床上发呆,这都快子时,她还睡不着。
流月倒了水过去,递给她道,“奴婢瞧姑娘一下午都心事重重,姑娘是怎么了?”
雪浓喝完水,抱着腿靠在枕头上,也不言不语。
流月瞧她愁眉不展的,思忖着,姑娘也这么大了,别是心里有了人,这才辗转反侧,她正要问。
雪浓喃喃道,“流月姐姐,要是我被人诬陷,你会信他的话吗?”
流月立刻道,“我当然不会信了,我跟着姑娘这几年,姑娘什么人我比谁都清楚。”
雪浓忙支起身,乌发垂了满枕,她的脸在这夜晚灯火下异常的皎洁美丽,她再问道,“那要是别人呢?要是不熟悉我的人,会不会就信了?”
流月心想能让她着急的人一定在她心里很重要,比这府里的主子都重要。
“姑娘为什么不和他先解释,解释完他若不信,就不值得姑娘再惦记他了。”
雪浓脸一红,翻过身又默然。
流月凑近笑道,“现在屋里就只奴婢和姑娘,姑娘惦记的是哪家公子?”
雪浓羞窘道,“姐姐莫胡说了,我没惦记谁。”
沈宴秋是长辈,她只不过不想被沈宴秋轻视,说出来是小事,但在她心底却是大事,她觉得沈宴秋和别人不一样,他没有看低自己。
流月在雪浓头上轻轻摸着,心生怜意,她的婚事自己做不了主,即使真有了心上人,也不过是徒增烦恼,还不如像以前那般,事事温吞淡漠。
先前在听枫馆,她被彩秀盯得紧,夜晚都不许进雪浓房里,后来也听过一些风言风语,那听枫馆连同雪浓,都是给沈宴秋备下的。
沈宴秋这等贵人,若雪浓真与他有了瓜葛,除非他不愿要她,否则谁也不能把她娶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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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子麟断腿后,向国子监请了两个月假,在家中养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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