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6章 第一次平等


  簿泗揪了揪他的发丝,当做否决了。
  “那、那我们要怎么找回记忆?我们两个……是因为你的哥哥吗?”宫三昼叹了口气,他已经拒绝了簿泗两次了,不能再拒绝下去,会惹他生气的。
  得到想要的答案了,簿泗揉捏手下头皮的动作停了下来,他满意地看着宫三昼,点点头,“他是精神系异能者。”
  宫三昼了然,难怪蒋沛儿做了那么多次催眠,都记不起在薄荷岛上发生了什么,精神系异能者的催眠是无法攻破的。
  “他愿意把记忆还给我们吗?”宫三昼至今记得簿允冉厌恶的眼神,那里饱含的恨意一见就难以忘记。
  簿泗疑惑地看着宫三昼,摇摇头,“他不可能愿意的,他已经死了。”
  在簿泗轻描淡写的语气下,宫三昼霎时间懵了,他逐字解读着簿泗的话,最后才确定下来。
  簿允冉,死了。
  这简直如同天方夜谭,那天在Y基地簿允冉吐了血,一下子带回了簿泗的心神,而且在李春光的讲述也证实了簿泗很在意他的哥哥,所以宫三昼压根不敢去B基地抢人,他从不觉得自己在簿泗心中能比得过亲生哥哥。
  但现在,簿泗不痛不痒地告诉他,簿允冉死了,他本来最顾虑的人没了,他怎么敢相信呢?
  簿泗注视着宫三昼惊疑不定的脸色,忽地淡眉微皱,他重新伸手抓住宫三昼的下巴,将人拖到自己的掌控范围内后,又补了一句话,语气甚至带点上扬,“你想要他活过来吗?”
  听到这句话,宫三昼浑身上下的刺都骤然竖起来,寒意渗透他的背部,他觉得害怕了。
  第266章 第一次平等
  原本这么重要的哥哥,竟然能够说杀就杀了吗?
  还能如此轻描淡写地询问自己的意见,再决定要不要让簿允冉活过来?
  宫三昼没有任何关于簿泗的记忆,他突然发现,自己压根不知道这个男人是什么样的人,他对一切都一无所知,是灵魂中一股近乎病态的执拗,让宫三昼拼命地寻找簿泗,想对着簿泗掏心掏肺地奉献,想匍匐在簿泗的脚下安睡。
  簿泗紧紧盯着宫三昼,盯得宫三昼害怕地朝后退了一步。
  此刻的宫三昼未着寸缕,簿泗极锐利的眼睛也见到了他皮肤上的鸡皮疙瘩。
  他在害怕?
  这样的模样是簿泗最熟悉的了。
  他可以在每个人身上见到,包括簿允冉,但簿允冉不会表现在表面上,他只在簿允冉的精神内核里面感受到过惧意。
  但宫三昼不一样,簿泗没办法看懂他,他的一举一动都超出自己的意料之外。
  簿泗甚至想不通是哪里让宫三昼感到了害怕,明明之前还不是这幅模样。
  难道是因为自己杀了簿允冉吗?可他也可以轻易让簿允冉重新活过来,有什么可恐惧的?
  死亡对簿泗来说是轻易的,落在他手里的人,他想要人活,人便死不了,想要人死,人便不可能活。
  自己是否做错了什么?
  无论内心再暴躁,簿泗都控制住了自己,勉强保持表面的冷静。
  宫三昼不是他可以肆意对待的对象。
  簿泗克制地缓步踱过去,保持最近的距离,温柔地,轻声地问:“是不是我做错什么?”
  不要惧怕我。
  “如果你想要我哥哥活过来,我现在就可以去做。”
  他再也不会有机会伤害你。
  “只要你想,我就会去做。”
  所以,不要惧怕我。
  簿泗自己都不知道,他那双冷凝的金色眼瞳正在颤动,比被乱石投入的湖面还更波澜壮阔。
  宫三昼怔怔地注视着他,看着他克制的行止,整颗心竟逐渐平静下来。
  蒋沛儿曾经和宫三昼说过,在赶往月光森林的路上,簿泗也曾经杀过宫三昼一次。按照簿泗以往的脾性,也许还不止他们亲眼见证过的一次,可能还有更多次。
  空间异能者的弊端便是凡事容易想太多,赖笙便是深受其扰的其中之一。
  在没有遇到李春光之前,赖笙便被异能弊端给缠绕勒紧、无法喘息,无数大小事物钻进去他的大脑内,带给他折磨与困扰,那些压根不值得一提的小事情一旦被他记忆,只稍稍回想起来便成了难解的大事。
  每个空间异能者都必需一个能够抓住自己所有思绪的人,唯有想起了这个人,他们才能获得片刻安宁。
  宫三昼看似不动声色,实则心理活动已经穿过千丝万缕。
  他甚至可以想象到某些画面。
  为什么簿泗这次会选择杀掉自己的哥哥,明明五年来都平安无事,并供其驱使利用。
  这里面唯一的变数,只有自己。
  那份刚被宫三昼扔到空间深渊的文件夹,可能里面记录了某些事情,导致簿允冉说了什么,做了什么,间接地惹怒了簿泗。
  按照蒋沛儿的猜测判断,簿泗可能拥有将人复活的能力。如果这是真的,那么死亡对于簿泗来说,就不再是死亡,大概只是一种暂时让人变乖的办法。
  宫三昼斟酌着,低声问:“你杀了你哥哥,是为了我吗?”
  簿泗并不知道宫三昼的心路历程,他诚实地回答,“是。我哥哥还是想伤害你。”
  得到肯定答复的宫三昼毫不犹豫地信了,他又问:“所以这一次,你选择了我,对吗?”

第266章 第一次平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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